“你……莫非……”张亢愈发惊喜。
范纯仁含笑道道:“家父姓范讳希文。……昔日家父在陕西时,我尚居于两浙路的吴县,不过也曾听家父在信中提及过张世叔,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得知范纯仁竟是范仲淹之子,且又称呼自己为世叔,张亢又惊又喜,面庞红润,就连他身后的一干州衙官员也是暗暗欣喜。
惊喜之余,张亢谨慎地试探道:“衙内与赵副使……”
赵旸笑着简单介绍范纯仁与文同:“纯仁兄与文同兄皆为我幕僚军师,左膀右臂。”
见范纯仁面带微笑,张亢顿时会意,心下暗喜。
无论是他还是他身后渭州官员,就怕朝廷派来的专使难伺候,但如今一见这位赵副使居然与他们的老上司范仲淹交好,自然是大喜过望,尽管这位小郎君只是副使,而不是正使。
显然此时的他们,尚未看清赵旸与高若讷到底谁指挥谁。
稍做寒暄,张亢拱手对高若讷与赵旸道:“两位,我等先进城到州衙内再详谈如何?”
高若讷看了一眼赵旸,缄口不言,赵旸笑着点头:“好。”
“……请。”看出端倪的张亢心下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开口,抬手请高若讷、赵旸等人进城。
进城期间,他找了个机会私下问范纯仁道:“贤侄,高相公与赵副使,世叔我怎么瞧着关系有点不太对啊……”
范纯仁隐晦道:“景行……即赵副使,他此次是主动向官家请缨,求赴陕西,但因为过于年轻,故官家遣高……相公为正使,景行为副使。若非意见相左,否则景行也会给高相公应有的尊重。”
张亢暗呼好家伙!
感情那位赵副使比正使来头更大啊!
暗呼之余,他又好奇问道:“这位小赵郎君,究竟什么来头?”
范纯仁摇摇头道:“我虽与景行交好,但关于他的一些闲话我却也不好多说,世叔只要知道他极受官家宠信就是了。”
“噢噢。”张亢连连点头。
大概一刻时后,张亢等人将赵旸、高若讷一行人请到州衙,于偏堂议事。
此时张亢自然是不敢再坐主位,而高若讷其实也不敢,就怕惹赵旸不快而当众给他难堪,然而赵旸却不计较座次等小问题,见高若讷频频看向主位又看向自己,笑着道:“坐啊,高相公,又没人拦着你。”
说罢,他自己在东侧头把椅子上坐下了。
见此,高若讷也就心安理得地在主位上坐下,并抬手示意张亢等官员就坐。
除张亢以外,其余渭州官员皆因为方才一幕面面相觑:怎么主使还未就坐,这位副使就敢坐呢?
就在他们纳闷之际,高若讷咳嗽一声率先开口道:“此次我与赵副使奉官家之命前来陕西,是为针对陕西境内外蕃民编户齐民一事,此事事关我大宋将来对夏战略,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张亢及一干渭州官员一愣,也顾不得探究高若讷与赵旸的关系,张亢当即便拱手道:“朝廷决断,下官不敢质疑,就怕西夏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