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临近年关时,要收尾的工作有很多。千黎第二天有成堆事的要做,吃完晚饭不顾舒云柯揶揄的眼神就早早回去了。
好消息是她给cell的第三版投稿返回了审稿人意见,这一次不需要再做修改,真正的接收邮件大约也快来了。
脑科院里,各项年终会议接踵而至。课题组的导师周既清教授大约这段时间公务缠身,只出席了几项全院规模的行政会议,自己手下的组会迟迟不曾召开。
夏其对此颇有微词,在去食堂的路上与千黎说起:
“在所里,越来越难见到我们老板了反观隔壁组的姚教授,每天准时到实验室,和最晚的研究生一同下班”
曲溪只觉得没有组会就不用汇报,乐得轻松。
千黎没有接话,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说今天要早些到食堂,找个好位置坐下吗?”
脑科院食堂新装了一台宽四米余,高两米余的巨大显示屏,占据了将近半面墙,每天准时播放宫斗剧,在单调重复的实验生活里,算是不错的消遣。
夏其一拍脑袋,说没错,今天一定要找个绝佳的观影位置。
三人一道进入食堂,才发觉今日播的不是从甘露寺杀回来的甄嬛,而是换成了体育频道的转播。
前几天的米兰冬季奥运会开幕式重播,还在歌舞环节。
夏其挺高兴的,说播这个也很好。
举世瞩目的体育盛会,她本来想关注来着的,只是每天晚上都有加不完的班,令她分身乏术,一直没能去看。
千黎听到冬奥两个字无可避免想到楼书则,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关注他,一方面又开导自己,即便只是一个普通认识的人,参加冬奥这样的大事难免也会记在心里。
她选了背对电视转播的位置落座,把观影位留给了夏其和曲溪。
擦拭过筷子将要开始用餐时,手边的手机响了。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食堂声音嘈杂,装了显示屏之后更胜以往,千黎与另外二人示意,去了外面接通。
研究所两栋主体建筑的天桥底下,穿堂风寒栗如宿雪,她将手机举至耳边时忍不住齿关打颤。
接通说完你好,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耳边只有簌簌的风声,千黎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又重复了一声你好。
依旧是一片寂静。
她欲挂断,示指已经悬在屏幕前时,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回音。
借助信号远道而来的声波并未失真,一束束扑散在耳廓之上时犹如仍带着气息。
那头的楼书则,不紧不慢,傲慢开口: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