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行前的那一夜极其荒唐。
我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只听见耳鬓厮磨间,他似乎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
沈崇风走了之后,我好似病了,平日里爱吃的猪肘子也不大吃得下。
我想了想,沈崇风只有一个荷包未免也太可怜了。
我给他绣了一个满是枝叶的荷包。
不知道他懂不懂,荷包上的枝是南枝的枝。
阿娘说,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
无聊的时候,我的婆母总是嚷嚷着要喝羹汤。我越是看婆母的眉眼越是心惊胆战。
婆母也好像我幼时救的那对母子。
我突然想起,那日沈崇风问我:“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我的泪忽地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掉在那羹汤里。
给我婆母吓得一激灵,汤匙掉落在地都顾不上拾起。
“枝枝不哭呀!都是那臭小子他别扭的紧,明明半年前就要去向你提亲。回来却黑着个脸。”
“明明都做到将军了,还不敢跟你相见……”
“我们就是你小时候救的那对母子啊。枝枝,九安带着他许下的诺言来娶你来了。”
原本模糊的记忆却逐渐清晰。
“阿枝姐姐,我可以娶你吗?”男孩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
“不可以哦!除非你当了将军,拿整个将军府做聘礼,小屁孩。”我轻轻地刮了刮小男孩鼻子。
他的耳朵却微微泛红。
“不能哭哦。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好不好,你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小孩了。我等你做了大将军,来娶我好不好?”
我想起来了,沈崇风。
“臭小子觉得自己脸上有刀疤配不上你,不敢去提亲。”
婆母轻轻地擦掉我的泪水,“还好阿枝勇敢地表演胸口碎大石。”
我破涕成笑,原来沈崇风也是个胆小鬼。
那剩下的这一步,换我来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