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早啊。”
“嗯早。”
“大辉,来了呀,考得咋样?”
“你这问的,我要知道还用来吗?”
清晨,望海中学建于50年代的苏式校门外,人头攒动。
随着天边越发红艳,汇聚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快就不下上百人。
今儿这日子,但凡参加过高考复试的学生,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还活着,就不能落下。
学校自从高考完后,清场闭门。
这会锈迹斑斑的铁闸门,仍然紧闭。
大伙站在寒风中,簇拥在一起,一股抱团取暖的既视感。
无论他们表情多轻松,嘴上巴巴个不停,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一门之隔。
里面,或许有他们的美好前程。
也或许,是来自深渊的噩耗。
高三应届毕业生,这重身份意味着,倘若没有后续的路,他们的档案会被调拨回原籍。
眼下工作多难安排啊。
近两年,街上闲杂人员与日俱增。
父母正值壮年,根本不到顶岗的时候,城镇学生回去,大抵就是一个家里蹲。
农村学生更惨。
从此要去学会怎样做一个农民,继续父辈们耕牛般的生活。
每每想到这一点,这群学生从灵魂上,就在战栗。
铁闸门内出现人影,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屏气凝神……
来了!
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
8点整。
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学校教导处的刘为民主任,颇有仪式感地打开铁闸门。
没有一个学生动。
或者说,没人敢率先踏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