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10岁时,他第一次坐上那辆来接他的劳斯莱斯——
十岁前,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们都骂他妈妈是不知廉耻的小,他是小生的贱东西。直到他那个富豪港商亲爹视为接班人的大儿子意外横死,想起自己在大陆还留了个洗脚妹的种。
十岁后,他的世界全是好人。
靳白羽坐在车里,看着其他人对他的眼神从以往的轻蔑、不屑、厌恶变成了羡慕。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改变,身上还是从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书包还是从垃圾桶捡来的那个。
改变的是他的社会属性。
靳白羽还在这些羡慕又敬畏的眼神中,看见了过去高不可攀的房东的脸。
他让司机停车,把房东叫了过来。
靳白羽说:“你进车,学两声狗叫。我让司机给你十万。”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司机:“可以吧?”
十万是靳白羽知道的最大数额。
司机笑着说有何不可,您是少爷,不用这么客气。
房东狗叫两声,领走了十万的支票。
靳白羽突然之间好像懂了点什么;但好像又什么也不懂。
那之后,所有围着他的人,都谄媚又小心翼翼。
多么庸俗的世界。可他拥有这个庸俗世界里大家趋之若鹜的东西。
所以他爱这个庸俗的世界。
靳白羽本以为,赢舟也会这样的。
赢舟的眼里有惊艳和喜悦,但那不过是对所有美好事物的欣赏。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是他的,什么不是。他从不对这些东西产生留念和幻想。
靳白羽的暴怒有次。
第一次是赢舟拒绝搬出寝室,跟他同居。因为这样离实验室太远,不方便。
第二次是在所谓的私人宴会上。有人跟赢舟搭讪,还想要联系方式。对方是外国人,比他家里还有钱。
靳白羽这才意识到,好的东西不仅是他会喜欢,其他人也会。
赢舟说那个人只是对他的实验感兴趣,但在靳白羽的强烈反对下,他们还是停止了接触。
暴怒的第次,是靳白羽提分手后。
他个月都没去想赢舟。每个白天都能在不想赢舟挑战中战胜全世界百分之百的人。
靳白羽在夜里一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边幻想着赢舟离开他后的凄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