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刽子手。
没错,就是当初砍下了余琛爹娘脑袋的那个执刀人。
据说渭水第一感受余铁生行刑当天啊,哪怕是证据确凿,诸多刽子手也不相信铁面无私的余总捕会无缘无故去灭人家满门。
可惜他们只是负责砍脑袋的,案情如何,他们说不上话?
但这人啊,却也有自个儿表达反抗的法子。
——病了。
那天渭水十来个刽子手,齐齐都病了。
不去砍头!
唯有刚入行不久的祝恪,自告奋勇,手起刀落,斩下了余铁生夫妇的两枚头颅。
也因此,他被黑水帮大当家黎沧海看上,加入黑水帮了去。
这人本就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又颇有城府,自然在黑水帮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又几年,恰逢原本的二当家病故,祝恪便顶了上去,成了新的黑水二当家。
夜深,从德坊门口。
飘飞的风雪不大,近乎无声。
那冷硬的紫黑大门,缓缓被推开。
两条身影一头一尾,扛着一张破旧的草席,走出门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前面那个,要矮胖一些,看不清面容,但从那沉稳的步子来看,多多少少练过一些。
而后面那个,又高又瘦,像个竹竿儿,腰间别刀,抬起草席来,一晃一晃,颇为滑稽。
余琛以天眼看去,二人头上,血气盈盈,皆有血债在身。
而他们肩上,那草席囫囵裹着什么事物在二人颠晃之间,突然无力地垂下一条雪白如藕一般的手臂来,手臂上青紫遍布,触目惊心。
关键是,那手臂就那样耷拉着,随意晃动,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