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今年的比赛回放都看过了?”
“嗯,明年各家的排兵布阵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差不多就是这些人了。”
温随贴着席舟,“说实话,你现在看我比赛,会不会想起以前,如果没受伤,很有可能就是你……”
他没说完,席舟却懂得后面惋惜的意思,“不一定,起码我在二十一岁可还没拿到世界杯三连冠。”
“那你有没有想象过,不受伤的话,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当然想象过,以前想象,现在也会想象。”
“以前想和现在想,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席舟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穿过温随头发,时而到这里,时而又去那里,思考了足有半分钟。
“以前想,是在反复折磨自己,陷在假设里出不来,不敢想太多。但现在想,会想得很远。”
“有多远?”
“比如想如果我没有受伤,我可能得了很多奖,甚至把所有奖都拿个遍,然后在三十多岁光荣退役,留队当几年教练,再去创个业直到退休,就算是一辈子了。”
“那很好啊。”温随真希望席舟能这么顺利。
可席舟却叹了口气,“是啊,是很好,但如果那样,我就不会在二十四岁的时候遇到十六岁的你,也不会在快三十岁这样跟你在一起。”
“……”是啊,如果他没提前退役去开箭馆,当然一切故事都不会有开始。
“但你可能会遇到另一个人,我上次见到周玲玲了,她回队里来参加活动,她先生也来了,她先生你知道吧?以前也是国家队的,一姐和一哥。”
温随从不认为以席舟的魅力,身边会一直空缺,若非从前将自己看低,得到多少人青睐都正常。
“如果是你的话,你也可能会遇到一个同行,成为受人瞩目的情侣档夫妻档,一起为国争光。或者也可能是位漂亮又温柔的女性,虽然是圈外人,但能做你身后的贤内助。还有可能……”
他为他设想这么多,席舟却只望着他笑而不语,温随不禁反问,“你难道没想过吗?”
席舟诚实道,“你刚刚说的时候,我已经试着想象了一下,但我发现,你让现在的我来想象,他们都只有你的样子,我只能想到你。”
“……”温随脸热,嘴硬,“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那你说说?”席舟逗他。
“哼……”温随不疾不徐地,“我想象不了,我的心理疾病很可能遗传,不能祸害女孩子,就只能祸害你了。”
这话还真是好听。“你没生病。”席舟正色。
温随搂了他一下,“我开个玩笑,但也不能讳疾忌医。”
不小心说错话,温随现在正经假设,“那这样,如果我小时候想学射箭,我妈妈同意了,你觉得我们会怎样?”
[我小时候想学射箭。]
听到这话,席舟心中一动,温随这是……
窝在他怀抱的人还在等待回答,席舟情不自禁在温随唇上吻了吻,珍惜道,“如果你从小学射箭,应该就不会来箭馆遇到我了吧,你会更出色,也会遇到更出色的人。”
他们好像互相都觉得,对方值得更好的,但殊不知在彼此眼里,对方就是那个唯一最好的。
温随就是这样,他没想过更出色的人,他的思路跟席舟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