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欢随意扫了一眼。
正门草坪上衣香鬓影,红毯尽头菲林闪烁。
她身边一早等候引路的侍应,身着复古制服,恭敬又安静地站在一侧。
倒真有些像两个时空的世界。
“好。”宋朝欢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陈叔。”
随侍应入场。
会所内里已是中西合璧的格局,侧门延伸开的这段走廊上,波斯地毯花纹繁复,快尽头处摆着一台古董留声机。钢针划过唱片,咿咿呀呀唱出略带杂音的旋律。
宋朝欢轻怔,竟是《四季歌》。
外婆无事时,最爱哼的小调。
仿佛在证明下午的梦境,真实存在过。
像玲珑剔透的欢乐事只想自己知道,女孩子微敛颌,长睫垂开阴影,无声弯起唇角。
笑意轻淡又柔软。
侍应余光瞥见那抹弧度,恍了恍神。
在这个地方工作,没少见过各色女星名媛。可像今晚这位,乌发下天鹅颈漂亮纤细,礼服华贵昳丽,气质却独特得和这浮华声色截然不同的,倒是少有。
好似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姑娘,带着旧时温润又坚定的暖意,让他在初见的惊艳里,又多了些莫名的怅然。
侍应引她进专属电梯,宋朝欢这才在茶色的玻璃上隐约看清自己的样子。
有些陌生。
下午郑姨同她说完没多久,那位见过两回的造型师便带着两位助理一道上了门。
礼服、发型、妆容,都是那位老师帮忙挑的。
帮她化妆时,助理在一旁接打电话,帮那位老师同别人预约时间。宋朝欢听见两位当红女星的名字。
她想,从性子到长相,晏峋大抵是喜欢艳丽些的。
不似她这样,寡淡又古板。
拍卖会还未开始,侍应引她经过餐前酒会场,直接入了宴会厅一早安排好的座次落座。
宋朝欢的短暂出场,引得众人纷纷猜测,这又是哪家被长辈护得周全,到如今才初入名利场的千金小姐。
只有知内情的几位,好似狗熊闻见蜂蜜,嗡嗡地聚到一起。
“你们看见宋朝欢身上那件没?”
“当然,我又不瞎。”
“几百万的春夏高定,就穿来这样的晚宴?”
“难得能露一次脸,可不得紧着最好的穿?”几人听罢,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仿佛如此定义,连艳羡都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