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如今,人人都以为晏峋实控晏氏后,第一要做的便是昭告天下替自己加冕,结果先公布的,却是一份各部门人事任命调动书。
这一步,不仅敲山震虎,让还有异心的各路人马收敛安分,也是在佐证,即便他晏峋还未正式继天立极,依旧可以操控晏氏高层的罢黜擢用。
凡此种种无一不在昭示:晏氏如今的话事者到底是谁。
至于此刻赖在地上的李正志,祁连穹却是半点不同情的。
那李正志本来就是“皇叔派”,晏峋放出的鱼饵近乎是直钩,就叫他紧紧咬住不放。
如今大局已定,李正志这样的人,本就用不得。
毕竟鸡鸣狗盗的伎俩,生死夜奔时用,那是上位者的知人善任,开疆拓土时再用,那就是负土成坟了。
况且,除了失掉手里的实权,晏峋也不算薄待“功臣”,只要别太贪心,也弄不到如今的局面。
只是人啊,一旦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就算依旧有利可图,也像是男人断了春药,无以自遣。
…………
宋朝欢坐在休息区,远远从几名安保的腿缝中,看着跌坐在大理石地面上,撒泼打滚的男人。
嘈杂的声音,在缝隙中晃动得有些混沌。
宋朝欢想,若说年少时的晏峋,还有些路见不平的少年意气。
如今的晏峋,倒是早已披得一身掌权者该有的杀伐果决……
“抱歉抱歉宋小姐,我来晚了。”
宋朝欢回神,来人正是诸洋。
诸洋头一回见宋朝欢的时候,还是没从国内2商科毕业的研究生,不知是口误还是紧张,开口便叫她“宋小姐”。刚叫完,便觉得有些不妥。
一边的晏峋却没有纠正,仿佛理应如此地轻笑了声,淡然牵住宋朝欢手,拉着她上了车。
这称呼就一直没变。
“临时接了个重要电话,又回顶楼传了份文件。实在太抱歉了,”诸洋看了眼已经移动到大厅门口的混乱,有些小心地问宋朝欢,“没伤到您吧?”
宋朝欢已经站起来,无声笑了笑:“没有。”
跟着诸洋往另一侧,应该是专用电梯的方向去。
经过前台时,她看见那位熟悉的前台小姐。比两年前,稍成熟了一些。
其实她和晏峋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的照片,也不是没有被曝光过。
只不过晏峋都叫人清理了。
她的存在,仿佛始终应该隐形不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