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被困住的人,他是不羁自由的魂。
他本不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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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辗把我抓回来那天,他说,“隐生呢,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药。”
他低垂眼眸,语气很淡,“可是我见他医了你小半年都没把你治好。或许你自己才是最大的病,是他永远治不好的病,他治你这个病只有一种方法,像贴着一块狗皮膏药。”
我潸然泪下,哭了很久,我曾经以为是他困住了我,现在才知,是我困住了他。
后来我不再哭了,浑浑噩噩半个月过去,我都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感觉。
事实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感觉,是一种比麻木更难以形容的无感,好像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你伸出手虚空中抓不到任何东西。
出事以后,从那一天起,蒋昭就马不停蹄地一直没有休息过。严庭艾被禁足,他就一个人去找;官兵不能进睽天关,他就亲自去闯;严大人不肯加派人手,他就从南城调了一批自己的人过来;朝廷的人封了山,他就带着人从侧面悄悄潜入,漫山遍野地找。
他做了所有他能做的,试了所有能试的方法。
直到一个月前的某一天,有人传出覃翡玉死了。封山的人在山谷底下,悬崖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蒋昭跟我的反应一样,不可能。
他抓着头发蹲下来,拳头捶地,“我他妈难道没事吗?除了找人就是找人,生意也不做了,就他妈漫山遍野地找找找!”
“异人阁关门多久了,闭门歇业人家都以为老板跑路了差点要报官,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名气都散得差不多了,你看看醉美楼那个胸大无脑的老鸨,抢了我们的客源生意好到爆!”
他看见我,突然说,“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活下来了,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眼泪又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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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我在想啊,如果不是遇到那些事造就了今天的我的故事,一切都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发展规律来,我在哪里,做着什么?
或许到了年纪嫁给了一个不是很讨厌但是很可靠的人。那个男人没多有钱没多好看只知道对我好,跟我爹一样的宠我而我爹就放心将我交给了他。前提是入赘,或者住在离我爹附近不远的地方。这也没多难,我爹可以修一座。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在这之前会遇到一个让我心碎的男人,说着花言巧语又变着方子千方百计地讨我欢心——这有点难,我不太容易上当。毕竟我这么丑。如果这发生了,我是说如果,躲着我父亲跟他见面,偷偷来往,最后在一个本来阳光明媚后来下起暴雨的午后因为目睹他跟别的女生调情草草结束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初恋。淋着雨回去扑在我父亲怀里哭得像个傻逼。
而我爹像我五岁那年为了去掏一支蜂窝被蜜蜂扎得全身是包最后跳到池塘里躲过一劫,边哭边让我父亲上药,他就帮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无奈的口吻说,“你呀,脑袋不灵光就算了,老去做些傻事。跌倒也好,受伤也好,犯了错就长记性了。”
然后我会变得成熟稳重许多,感觉经历了大风大浪,一下子长大了,世界豁然开朗。在我的父亲的把关下嫁给了一个老实可靠没多有钱没多好看只知道对我好的男人。
但我永远不会知道爱是什么,喜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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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尹辗的轿子如期而至。
我没有多大惊喜,也没有多大慌张。
当然尹辗没有来,他只是派人来接我,像说好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