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在韩浣的地牢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地牢暗无天日,弥漫着一股腐烂,血腥的臭味,地上永远都是污浊潮湿的,从未干过。干的只有我的嘴,他不立即动手,要人体排空泄物,不给饭吃,没有水喝,日渐瘫软。每日耳边都有女人的尖叫痛吟,每天都有人在旁边死去。当这些发生时,我都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这只是梦,是梦。
终于轮到我了,他在黑暗中,缓慢来回踱步。我想他是在思索尹辗的意思,尹辗送我来让他看情况,又不交代如何处置,语气之间没有一定要我死。
他拿不定主意,我帮他一把。
我问他:“你要的全天下最烈,最狠,最毒的药引找到了吗?”
他停下来,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虚弱地再一次开口,问他:“你在做什么?”
许久之后,他回了:“试药。”
我嗓子干得发痛,却还是坚持不懈问:“什么药?”
可能是看我快死了,命不久矣,竟大方告知:“让人死而复生的药。”
而后一刀划开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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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凉亭四周围了一层轻纱白缦,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人影,那女子端坐在里面抚一把琴,月白风清,意境缭缭。围观的看客,那些公子哥,都凑在一起议论是谁,不敢上前。我肃着脸转身要走,她叫住了我。
在园中走了一段,一路无话。
“你抚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我问了这个,因为很好听。
“游园惊梦。”
我跟她往园子深处走,走得很慢很慢。
湖边的杨柳料峭,她问:“公子刚刚站在那儿,可是在等什么人?”
等什么人吗?
原来在等什么人吗。
“冬天结束,春天就快到了。”她看着园子的景,早春的花骨朵,其上绕着翩翩细蝶,“天气就要转暖,等的人也会在春天到来。”
真是那样就好了。
“公子。”她突然停下来,转向我。
我不明所以,也停住脚步,看着她。
“如果我再问你一次,”她蓦然红了脸,“答案是否会有不同?”
一群人聚集在前方的亭子里,他们面容姣好,服饰华丽,衣着考究,举手投足气度不凡,正谈笑风生,举杯畅饮,闲闲散散地或坐或站,或半靠在石凳上,在作诗吟赋。我说:“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