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必须得为张灵诲找补,“侯爷也只是看王爷宴客太频繁,需要的冰量大,送来一些,并无他意,更无谋害之心。王爷这些年,宴饮会客,一视同仁,从不介入党争,与世家利益没有牵连,侯爷没有理由加害王爷。”
“他是不加害,”皇帝冷笑出声,“他就是帮外人而已。”
“陛下,哪有什么外人。”贤公公适时提醒,“张大人两个儿子都在朝中,女儿姊妹封贵妃,嫔妃,与陛下早就是一家人了,为陛下殚精竭虑,分忧共患是分内之事。”
皇帝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他沉吟片刻,“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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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宫时遇到了来看望母妃的九皇子。他看起来长大了不少,身形拔高,站姿英挺,华服贵冠,不再像个小孩子。他看见我很高兴,恭恭敬敬行礼道,“先生。”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宓王殿下不必多礼,覃某只在国子监当过几天临时差,担不起先生一称。再者宓王殿下位尊于我,应当是我向您行叩首之礼。您这样于理不合。”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眼笑眉舒,“许久未见,先生更显仙风道骨。”
“十三殿下近来如何,可有读书习字?”
“他……幼时高热烧坏了耳朵,留下耳疾,父皇不喜他,扔给不受宠的妃子带,也不让他读书习字学武了。”他说的很悲伤,眉眼低垂。
“殿下在东宫帮持太子政务,小小年纪大有可为。东宫事务繁忙,文书奏章杂且多,可还处理得过来?”
“皇兄移居清珩池行宫,以治学之名,行享乐之实,把公事都丢给我们。父皇虽知道,也不说。皇兄最像父皇,父皇也最疼爱他。”谌映苦笑,“父皇跟皇兄其乐无穷,我跟陆大人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母妃抱怨我都多久没来看她,陆大人回家则越来越晚。”
我笑问:“太子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还没,不过他是乐不思蜀,这都七月了,除非父皇下诏。”
“陛下命其接理监国的日期在年底,不急。”
他奇怪:“那些老臣都心急如焚,除了张大人谢大人这些整日围绕在父皇身边的,都频频上书催促劝谏,说督学不力,太子不可一日不向学,弄得陆大人压力很大。先生倒不急不忙,有不同见解。”
“担天下重责,于他而言可能还没做好准备,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也不是来不及。”
“说得好像先生掐指一算算到那天似的。”他笑着说。
“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历代君王,贤明圣德者,朝中人才辈出,英雄豪杰不知凡几,天道酬勤,使其江山永固。昏庸无道者,天时感应,国运衰微,日渐败落,不久改朝换代。上天也会给犯错误的人出路,事先降下灾祸予以警告。”
他静默片刻,“听闻睿顼王想再为陛下所用,可惜我没有实权,不然定当支持王叔。”
阮妃派人来催,要就此分别,他突然说,“不知颐殊姐姐如何?”
我愣了一下,“什么?”
“没事了,听她提过先生一两次,以为你们是熟识的。”
但是我没多问,恭送他,“九殿下要潜心学习,勤勉持政,天道顺意会为殿下铺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