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每天浇一遍粪水,学狗爬,自以为作了多大牺牲吗?”
“……你说什么?”
我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拖延时间,把衣服撕成小条,用水浸湿。
把干草垛聚拢,再把打火石摸出来,互相碰撞摩擦。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你在做什么?”
放火。
正当我埋头做事之际,有人走进来,却不是张灵诲,是张巧书。
身后跟着几个人,他指着牢房角落,“带走。”再看到我,“也带走。”
张巧书坐在椅子上,我和覃翡玉被压着跪在两侧。
谌晗昨天向皇帝求情,应该能赶得及今日下一纸诏书。
只需要再忍耐一下,都不用几个时日,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而已。
“你在玦城名气很大,我早就看不惯你。”他挑眉对覃翡玉说,“你有什么,论家世,父母说名字没人知道,论能力,江湖郎中只会治病,论学识,会做两首破诗,凭那张脸蛋,姑娘都为你倾倒,男人也被你折服,你跟谌辛焕,是正经医病吗?”
“我跟你爹不太正经,他被我迷得五迷叁道。”
张巧书猛地将桌上的水壶推到地上,哐当一声,裂成碎片。
覃翡玉不怕死地继续说,“……否则怎么解释他每天来看我一道。”
“好,好。”他鼓掌,“好一个匹夫之勇,逞口舌之快。”
他站起来,绕着覃翡玉边转边说,“不得不承认,你有那么点胆识过人在身上,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没有家世背景的支撑,不过是任人摆布的砧板上的一条鱼,跳得越凶,被整得越惨。你是怎么忽悠那么多人为你开脱罪行的,谌辛焕,魏子缄,陆均,甚至还有尹辗。如今搭上了太子,算你运气好。”
“不过,”话锋一转,“在你踏出这里之前,都还是我手里的鱼肉。”
他伸手,旁边人递来老虎钳。
“给我把他的手摁住,我不信拔几片指甲盖给谌辛焕看不了病。”
我呼吸又开始断断续续,艰难吐气,闭眼调整。
想捂住耳朵,他是可以忍着不叫,但我光看着就想尖叫。
“陛下口谕,事情未查清前,不得动他。”我闭着眼道。
“这娘们儿怎么回事?”他一脚踩在凳上摁着覃翡玉的手,看向旁边的我。
他停下来,直起身,边解裤带边朝我过来,“给老子看好了,我就在你面前演示一遍是怎么让女人爽的。”又对我淫笑道,“谌辛焕的外甥女是吗,从了小爷,我叫他把你许给我,从此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突然他不再往前走,一把刀自他胸膛贯穿而出。
覃翡玉站起来拔出狱卒的刀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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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巧书不可思议地低头,注视着胸前突出几寸滴着血的刀尖,液体汩汩涌出,膝盖点地,垂着脑袋像一根没有生气的稻草,往侧边一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