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喝多了,没听到他前面蒋昭还有一句“有屁妖”,我问完倒在地上,恍惚间听见他瞎嚷嚷,真有美女妖出来让兄弟们见识一下,今晚就别走了哥几个快活快活……宁诸骂他下流。蒋昭说你可真是正人君子啊,都是来取你性命的了,还怕玷污恶人的清白。随即遵循老传统吵起来了,不可开交。
我蜷缩在地上,听着他们吵闹像是很遥远的光景。过不久,宁诸似乎在摇晃我,但我不想动,也不想回应。他们在问我什么,但我不想说话。
“又来了。”宁诸跟蒋昭面面相觑,“上次也是这样,怎么问都不说。”
那回尹辗在岸边包了处酒楼,邀天下名士前去。我虽已籍籍无名,但他总不肯放我闲着。
出发时清亮为我搭上披肩,担忧地道,“若那些人再无故对你发难何如?”我说,“不碍事的。”
回来就见宁诸蒋昭早已等在屋里,左问右问,我太累了,什么都不想说。
但凡不好的事情,或者说诸多事情,我都持相同的态度,不去回忆,不必再提。
“我们得想个办法,”我听到蒋昭跟宁诸说,“想办法让他死心。”
莫不是以为我不回答是因为听不见,毫不避讳我。
“什么办法拌饭。”宁诸瞪他一眼,“你知道心死的人是什么状态吗?”
“知道啊,不就看开了嘛,我觉得他这死大半,没死透。”
“……你有什么办法?”
“死猪不怕开水烫,咱给他放滚水里滚一滚……”
宁诸仰天长叹一声,对蒋昭彻底无语。他把我拉起来,捡起话头往下讲,他说你搅这趟浑水搅就搅吧,怎么看不到半点对你有利的地方?
又说蒋办法你可真有办法,就是不讲规矩。
“宁有招,您有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我能招呼你个大嘴巴子……”
他们好像在我脑子里打架的两个小人。一个劝我往前看,是感情,冲动。另一个说不行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理智,冷静。
“那你要不要听冲动一次?”蒋昭饶有玩味地看着我。
他还准备进一步引诱,“趁这些日子,好久没出门玩一趟,咱去青楼,伎院。醉美楼、篱香院,寻花问柳,寻欢……诶诶痛!”宁诸冲过去揪住了他耳朵。
这一幕惹得我发笑,兀自笑个不停。
我拿起酒壶,接着给自己倒酒,外面很寂静,有虫鸣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