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外面的郎中,庄里人都更信任谢斐。
有陈大发和水怀玉的例子在先,众人也有点了解谢斐的医治流程了。
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腾屋子的腾屋子。
一应烛火,消毒的白酒,还有干净棉线,棉布,纱布等,凡是能找到的,通通翻出来。
受伤的人也没只等着,能挪动的,简单包扎一下,就能去帮忙抬重伤的人。
伤势过重,濒死的人得先救治,抬进消毒后的“手术室”。
浮玉先简要告诉众人,轻伤者该如何处理伤口,消毒防感染后再包扎,继而还要喝药免得伤势恶化。
重伤者,妇人们就派不上用场了,只得在外头干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一晚上下来,忙得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官兵们也很纳闷,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积极自救的百姓。
就连带来的郎中,也被众人撇到一边干瞪眼。
明明往常去别处,伤者都躺在地上哎哟叫唤呻吟,抢着要郎中快些救自己。
这庄子,莫名的团结镇定。
官兵很快从庄子撤离,循着痕迹去找逃走的马匪。
白天,听到外头没动静了,孙氏母子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
但庄里人都顾不上他们,一个个脚不沾地,还要祈祷别有死者。
孙家母子先回到自己屋里,看被翻得乱七八糟,连挣下的媳妇本都被抢走了,顿时哭嚎不已。
“那帮天杀的狗贼哟,老娘存了一辈子的银子,连一个子都不剩啊!”孙氏坐在地上,哭得快心梗了。
孙大郎也气得几乎吐血,怒骂道:“陈大发那个不中用的孙子,连一帮马匪都挡不住,他娘的还当庄头!当他娘的死命鬼!”
两人又怒又伤心,把马匪和陈大发一家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骤然,孙氏又想起什么,拍大腿说道:“儿啊,马匪的事,咱们快去告诉大娘子!”
孙大郎道:“这跟谢小娘无关,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无关,咱们也要说得有关!只要有借口去裴府,你不就能见到小姑娘了吗?”孙氏振振有词。
之前因为谢斐没动静,他们找不到借口去裴府,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