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又道:“您放心,里面没多余的东西,我老婆子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明日,我再叫儿媳妇来拿锅。”
她直接将炖锅放在门槛外,快步离去。
谢斐很无奈。
这家人都一个性格,放下东西就走,追都追不上。
她把锅端进来,关了门,说道:“袁大头,你来喝汤吃肉吧,之前不是叫嚷着没能吃上?”
袁三拄着扁担,闻了闻身上残留的粪味,一脸嫌恶。
“现在吃不下,晚上吧。不过姑娘,给我一块生肉。”
谢斐不解,“你成茹毛饮血的野人了?”吃生的?
袁三笑得高深莫测。
灌完粪,他拿了鸡蛋大的一块熊肉,又拎着两个木桶,翻墙而去。
另一座院里的耳房中,浮玉给陈大发换完药就走了。
水怀玉从炖盅里舀了熊肉汤,吹凉了喂到陈大发嘴边,一边说道:“听见浮玉姑娘的嘱咐了吗?你这几日仅能下床在院里慢慢挪动,万万不能使力气。”
陈大发望着浮玉离去的方向,嘴唇嗫嚅,很艰难地说,“这汤,汤……”
水怀玉明白他的意思,打断说,“刚炖好,婆母就送了一份到谢小娘的院子里,你安心喝这一份吧。”
陈大发这才放心些。
他醒来后,从大牛二牛嘴里听说了经过。
要不是有谢斐,他已经在阎王殿数油锅了。
等身体好了,得好好去感谢。
水怀玉脸色有些难看,从陈大发出事,她几乎没安稳过。
别说睡觉,就是一闭眼,仿佛就看见陈大发血淋淋地往暴雪深处远去。
眼看孕妻如此憔悴,陈大发心痛难当,可他精神不济,熊肉汤还没喝完,人又睡过去。
大牛的媳妇来照顾,强行把水怀玉拽去屋里睡觉。
水怀玉苦苦道:“嫂子,我是真睡不着。”
大牛媳妇给她脱鞋,将她往床上按,咋咋呼呼道:“睡不着不也得睡吗?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别等发哥儿好了,你又难受。”
水怀玉也明白这点,深知自己这身子经不过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