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大抵知道谢斐的想法,因而不再多说,只把绣品给各院送去。
妾室们都连番称赞好绣工,唯独萧世蓉等了良久,却得到这么个玩意,脸都绿了。
她原本是担心,谢斐好歹是官宦女子,万一真赏了什么值钱的物件,赶超了她,往后妾室和奴仆们难免议论。
结果,就一绢布做出的绣品而已,还比不上她首饰盒子哪怕里一副耳环。
要是萧世蓉生在现代,高低得啐一口,骂一句“下头”!
汤妈妈也没想到谢斐这么为所欲为,狐疑道:“谢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不至于养出个这般贪婪的小贱蹄子来。大娘子,她莫非不是谢家女,而是外头随便找来凑数的?”
萧世蓉也觉得,谢斐的行事作风,跟京城里的闺秀们差远了,处处透露着“不要脸”三个字。
“圣上赐婚,谢家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从外头找人顶替。”
这可是欺君之罪,谢家又不是没有庶女,随便记入大娘子名下,打发一个过来,不比灭九族稳妥?
但萧世蓉还是觉得,谢斐未免太离经叛道了些,吩咐道:“你查人去打听打听,这谢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第二日便是中秋,老夫人早早带萧世蓉入宫觐见。
府上妾室们就像没了老虎压制的小白兔,总算不用战战兢兢,说话都不敢大喘气。
谢斐就是被外头传来的欢笑声惊醒的,也不知道是哪座院里的人,好似在赏花还是放风筝,银铃般的娇笑萦绕于天。
醒后赖会床,还是得早起。
浮玉给她梳妆挽髻,插上一支素雅的白玉钗,戴上镶银珍珠耳环,装扮很素雅。
“咱们家老夫人,还能进宫受赏?”对着黄铜镜,谢斐左右瞧瞧,昨晚心情好,睡得好,连带这会气色也好。
就是镜面不好看,斑点看得不大清晰,改天试试做一面水银镜。
浮玉放下梳子,说道:“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进宫见贵人们是常理。萧大娘子虽说不是命妇,但曾是太子妃候选,跟宫里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斐嘴上说,见贵人好啊,见了能延年益寿。
心里想,半夜三更就起床梳洗,末了连早膳也吃不上。
沐浴焚香,坐马车摇摇晃晃到宫门口,等到宫门开了,时辰到了,才能进入。
觐见贵人的规矩更多,稍不留神便落个能杀头的罪名。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床上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