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笑了笑,解了蓑衣斗笠在门口坐下,才换过的衣裳又变得湿漉漉的。
“窑子里火不能断,再说我要走了,万一不长眼睛的野兽跑来,弄出火烧了山,得不偿失。”
谢斐抿着唇,又说,“这木炭烧不烧也不要紧,咱们有那么些银子,难道冬天里连木炭都买不起?”
袁三道:“是我自己想烧炭。”他帮不了别的,能做点力所能及的,再微不足道都好受些。
随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可雷鸣阵阵,暴雨如瀑,根本也睡不着。
屋子里生了火,有缝隙通风散气,谢斐裹着被子都嫌冷,更不说屋外的袁三。
草棚里不遮风不挡雨的,只有这屋子里稍微暖和些。
谢斐裹着被子将门打开,袁三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
“你进来吧,万一冻坏了,明天谁送我回去?”谢斐试图拉他进来,触碰到半干的短衫,心里一拧。
袁三轻轻避过,说道:“不合适。”
谢斐狠狠一叹。
这人真是,明明是个再随心所欲不过的山野闲人,却为了她的名声,守着那些虚礼,宁愿冻着自己也不进屋。
她再度道:“这么大的雨,想睡觉是不能了。我们就坐着烤火,明天再补觉,好不好?”
袁三还是不肯进屋,最后谢斐没了耐性,半威胁半命令地逼他进来。
房门一关,好像终于没那么冷了。
袁三往火堆里添了柴,谢斐一手托腮,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在火光照耀下,更显得芳华绝代,美艳绝伦。
被盯了半天,袁三拿着一截枯木,叹道:“你要把我的脸盯出个窟窿来?”
谢斐道:“给我看看你的脸?”
袁三无奈道:“你看过的。”
谢斐不依不饶,“那时候都是疤痕,没看清。”
袁三按住面具,说,“现在也是伤痕。”
谢斐“啧”了声,不满道:“小气。”
袁三还是笑,却也没同意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