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冰窖的事,也许行得通。
以前谢家,一到夏日里,府上也会采买冰块,或做冰镇糕点凉饮,或浸在水盆里,夜晚靠冰散发的凉意驱暑。
按理说谢斐也该有一份,然而总是被克扣,连冰的影子都见不到。
跟袁三相识后,她会叫袁三去找些硝石回来,制作冰块悄悄的用。
有一年实在太热,酷暑难当,她用得多了点,却被谢央发现了,转头告到嫡母那。
嫡母痛骂她小小年纪竟然偷冰,她说自己快要热死了,还闹到谢父面前,哭诉遭到苛待。
可惜即便装得如此可怜,谢父对她也毫无怜悯。
不但说她学得偷鸡摸狗,还呵斥她妄为大户人家的闺秀,为了一点冰块要死要活的,传出去有损谢家颜面。
谢斐本来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这话,眼泪珠子比下雨天收衣裳还收得快。
虽说谢斐一直知道,谢父是厌恶她的,但实在没想到,遭虐待的事情都摆到台面上了,谢父也完全置之不理。
对其他庶子女,谢父宽厚仁爱,唯独对谢斐,仿佛天然怀着无解的憎恨。
从那以后,就是天塌下来,谢斐也不指望,谢父能替她做主。
如今,要是冰窖真能修好,到夏天,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冰块了。
谢斐随手将头发挽上,插了根簪子,再穿上鹿皮靴,跟袁三到后院去瞧瞧。
那地窖很隐秘,平时用石板和稻草遮掩着,所以谢斐一直没发现。
袁三一来就看到过,还进去查探了,是个当冰窖的好地方。
到地窖前,袁三将石板挪开,然后纵身一跃跳下去。
落地后,他掏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后,插在洞壁的缝隙里。
“你别下来,底下冷。”
谢斐看有点陡,加上结了冰,又冷又滑的,也不打算下去。
她就在上面瞧,说:“里头挺大的,要是囤满冰块,咱们一整个夏天都用不完。”
袁三道:“现在囤冰正方便,河流里都是冰。”
问题是,要怎么把冰从河里运过来。
他肯定是没法背着大量冰块翻墙的,河流又在庄子前头,他取冰会被人看见。
谢斐也考虑到这个问题,说道;“等雪停了,我请庄里人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