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深感可惜,说道:“以小娘的才能,不该落在后院里受磋磨。”
谢斐无声笑笑。
即便身怀医术又能如何?
她成了被困在笼子里的一只鸟,顶多替身边人诊治,难道还能打开笼门飞出去,当个济世救人的国手名医?
为防着孙氏母子,谢斐给水怀玉正胎位的事并没有散播出去,只有陈家知道。
早间,浮玉提了一篮子鸡蛋进院子,说是柳妈妈送来的。
谢斐正好从鸡圈里捡了野鸡蛋,又看看浮玉那的一篮子,心想中午吃鸡蛋全宴算了。
鸡蛋羹,鸡蛋汤,炒鸡蛋,蛋炒饭……
浮玉边收拾院子边说,“柳妈妈一向寡言少语,今早拉着我手说了好一会话,直说姑娘您要是生在开明的人家,定不会像今日这般默默无闻。”
一番话把浮玉都说得伤感不已,真想带谢斐逃离京城去外面闯荡,天高海阔,总有容身之地。
谢斐叹道:“过些时日再说吧,等你长大,许是可以借你的名义开家药铺子。”
浮玉的卖身契被她牢牢攥着,随时可以放浮玉脱奴籍。
她不教浮玉女红,也不让浮玉去深究后宅里的勾心斗角,就是指望有一天,能让浮玉脱离囚笼,去做另一个她自己。
不被世俗约束,不受家族身份牵绊,做自在逍遥的“谢斐”。
转眼到立冬,在雨丝飘飘,漫山遍野都被朦胧水雾遮挡的这天,水怀玉历经一天一夜,总算娩出一个男婴。
庄里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毕竟孩童珍贵,又是庄头陈大发迟来的头生子。
生完孩子,水怀玉当即昏死过去,谢斐看过,说没有大碍,只是累极了。
邹娘子炖了鸡汤,本想等水怀玉醒来就喝点,但谢斐吩咐,留着第二天再喝。
鸡汤油腻,水怀玉身子虚,倒不如吃些清淡的鱼肉,蛋羹,或是容易消化的小米粥。
妇人们听见,都觉得稀奇。
毕竟谁家生完孩子,只要有条件的,都是第一时间喝鸡汤,谢斐却不让。
但谢斐是全程帮水怀玉接生的人,尤其水怀玉因身体弱导致难产,也是谢斐又熬药又扎针,才助她顺利分娩。
比起祖辈们传下来的经验,妇人们竟然还是信水怀玉些,立即又去煮蛋羹和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