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蛊表情空白。
“阿姐,你想成为人吗?”
母蛊仍旧懵懂,她说:“我不知道。”
“那你喜欢我手里的茶叶吗?”少舸亮出手里剩下的。
母蛊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外面,有很多很多茶叶,也有很多很多比这茶叶更新奇、更好玩、更珍贵的东西。”
母蛊眨了眨眼睛。
“阿姐,你想要吗?”
母蛊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得成为人,人都有名字,”少舸勾起嘴角又难过地放下,他说,“阿姐以前没有,我给阿姐起个名字吧。”
母蛊又点了点头。
少舸就着母蛊握着他的手,将她布满伤痕和死茧的手转过来,露出来柔嫩的手心,他在她手心一笔一划的勾勒,这些笔画透过她的皮肉,融进她的骨血里。
她认出了那两个字,她从少舸这里学过:“茶茶?”
“茶茶。”
“阿姐,”少舸笑着问,“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茶茶脸上的笑容更大,她喃喃自语:“茶茶、茶茶、茶茶。”
少舸也跟着微笑,茶茶忽然抬起头,喊他:“少舸。”
少舸了悟她那些不同于常人的思路,陪着她完成这场姓名的交换,他笑着回:“茶茶。”
少舸虽想让茶茶做个人,可是族人害怕再出现一个失控的母蛊了。
但他们发现茶茶的异常,很快收缩了囚笼的大小,在他们越长越凶的疑心里,茶茶的空间越来越小,小到后来已经不足安放她好不容易生出的人心了。
“母蛊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惊慌失措地喊,“到底是谁教她说话的?!!”
少舸这个经常出入山洞的人很简单就查出来了。
自小疼爱他的父亲大怒,将他狠狠毒打一顿,他抓住少舸的衣领,嘶吼着:“你是想毁了我们九苗一族吗?!”
少舸啐了口血,笑着回:“父亲,一个母蛊就够毁灭九苗的话,不如想一想我们九苗是不是早该被毁了。”
“是烛九阴消失的时候,或者是我们抛弃地底选择陆上的时候,抑或是我们想回地底回不去的时候”他问他,“您告诉我,守灵人失去了守候的神灵,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呢?”
父亲将他一拳砸到地上,冷喝道:“人活着还需要什么理由?九苗活着需要什么理由?!!”
“那,母蛊们想活着,想像人一样活着,需要理由吗?”
“少舸,”父亲慈爱的目光变得冰冷,他变成了九苗恶的本身,“你废了,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