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二八大杠就是给力,载着人都是轻轻松松。就这样两个人换着骑,也是花了两个半小时到达县城的火车站。
水淼经历的世界多了,现在的火车站没法给他什么震撼,他之前也坐过火车,熟门熟路。
两个年轻小伙靠着一身蛮力挤进车厢,也多亏了水抗美的关系,两个人能在餐厅坐一会,好歹能透透气,其他车厢里的味道是真的受不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两人终于到了京城,等水淼下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馊了,像是腌制了三个月的咸菜,都入味了。
水淼好说歹说让水抗美回去上班了,自己一个人能行。水抗美可能也是考虑到这是水淼的私事,真要是一个不好也是他的伤心事了,男人就是要一个面子,他作为兄弟看到了也不好。
水淼才没有难受的情绪,他来京城就是为了能多逛逛,顺便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等跟在火车上的水抗美挥手作别,水淼一改脸上愁容,脚步轻松地跟着乘客们通过地下通道口出了火车站。
一出来,仿佛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冀南和京城完全是没法比,京城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城市,如果说这个国家是一列快速行驶的列车,这座城市无疑就是列车的车头。
所有的颠簸、侧倾、左转弯、右转弯、加速、急刹,都会在这座城市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也都会在这座城市的历史记忆中留下印记。
水淼站在大街上看着1977年的京城,马路十分宽阔,路上小轿车极少,常见的就是捷克斯柯达公交车,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自行车。
所有人的衣服常见的还是黑灰色,这显得整个世界都好像灰扑扑的,但是人们脸上的笑容又是任何年代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张扬,充满了生命力。
水淼深吸一口气,京城,我来了!
帅不过一秒,水淼就呛的咳嗽不停,京城的空气夹杂着沙尘,现在的京城还时不时受到沙尘暴的干扰,整个天空都是黄色的,这一点比不上后世。
水淼凭着介绍信找了一家招待所先住下来,修整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寒碜了,要是以这样的形象去温家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吗?!
好歹收拾得人模人样,水淼掐着时间赶往温安然爸妈所在的京城棉纱厂。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上山下乡的政策,水淼和温安然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是这个特殊的时代让千千万万个水淼和温安然有了命运的交集。
温安然爸妈都是棉纱厂的双职工,这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引以为傲的事情,工人的身份天然让他们有高傲的资本。
温安然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也是非常疼爱的,但是当初符合条件下乡的也就是她一个人了,女儿下乡,作为父母自然非常心疼,这么多年来都尽量找关系把女儿弄回城。
之前发信说病危都是骗人的,就是为了让温安然回城,他们两个已经花钱买了一个工作岗位,安然回城就可以去上班就不是盲流不用被遣返了。
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原本他们提心吊胆经过这么长时间也放下心了。但是没想到刚回家,还没进四合院的门就碰到同院子的人拦住他们:“温工,温工,你家亲戚上门了,乡下来的,说是你们大爷的孙子,我怎么没听说你们有这个亲戚啊。”
温大勇以及白招儿也是一头雾水,还在想着是哪个亲戚,一进门看到水淼拎着一只风干的鸭子站在门口,心都要跳出来了!!
“叔,我爷爷叫我来看看你们,好多年不见了,我们在老家也很想你们。”还是水淼先开口,免得他们两个露馅。
“啊,哦,你爷爷还好吧……回家,回家说。”温大勇肘子碰碰白招儿,让她注意一下周边邻居探究的眼神。
“对,对,对,回家说。”两个人将水淼带回家,还关上了门。
水淼坦然地坐在凳子上,上一次他也陪温安然来探亲,但是还没进胡同,就被他们一家带到招待所了,说是家里拥挤,没地方住,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温安然已经嫁人了。
温大勇和白招儿回过神来就有点气急败坏,但是又顾虑水淼破罐破摔,不敢说重话,问他有什么目的,水淼也只有一句,等安然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