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茉尔说的倒是大实话。她确实是因为这家店的蛋糕好吃,才留意了挂在店内的招聘信息。只是她没想到,这蛋糕竟然是老板大老远从省城订来的。
咖啡店的工作并不难,从第一天上班开始算,她花了不到一周就把工作掌握得七七八八,其中便包括订蛋糕的活。只是岭城天气预报经常不准,刮风下雨天里路上又难免耽误,所以蛋糕来的时间总难以把握,这样不仅赚不了什么钱,还经常要倒贴些钱。
她问老板为什么。
他说巧了,他也喜欢吃。
她心想怪不得,怪不得这人这么痛快得要了她。
算算时间,今天正好是上次订的蛋糕送到岭城的日子,可外头的雨偏偏又急又大,一直到午后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雨水在玻璃墙上架起面瀑布,哗啦啦地往下流,把天与地都染得雾蒙蒙的。
楚茉尔隔着水帘往外望,一望就是好些时候。
店里忙时会有两人看店,一个负责前台招待一个负责后台出品,闲来便只分得一人。她虽是新来的,但店长看她能干很快就放了手。真要算起来,今天是她第一次独自看店,好在雨下得大,上午愣是只来了三位客人,而且无一不是外带的单子,如此倒也不难应付。
门口铃铛挂坠响起时,她刚想闭上眼睛眯觉。听到铃铃铛铛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来。
她原以为来的是送蛋糕的人,没想到是淋成了落汤鸡的小鱼。小鱼头发衣服已湿了大半,一瞬便把门口地毯浸成了深色,又耷拉着个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我没收到信息还是你压根儿没发?你来之前咋不告诉我一声?问题是你来早了,蛋糕现在都还没到呢。”楚茉尔赶忙跑到门口,边帮小鱼包伞边道。
话音落地,小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伸手把楚茉尔紧紧抱住,脸埋在暖呼呼的衣服里,哭得泪水雨水不分的。
楚茉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哄小孩儿似地拍拍小鱼的背,“不就是个蛋糕吗于迟迟,能不能有点出息?”
小鱼揪着楚茉尔的衣服,闷闷地开口:“我今天就指着这口,结果还是吃不上。”
楚茉尔帮小鱼擦擦头发上的水,“要不要来杯可可,菜单上没有,平时可喝不着。”
雨天人流稀少,大多档口都没两个客人。空调呼呼地往外吹风,风在小鱼身上一吹,叫她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她把自己包在楚茉尔的外套里,额前留着几缕碎发,发丝贴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好不可怜。
不多时,楚茉尔端着热可可来,她半杯下肚,身体这才暖和了些。她知道小鱼心里有事,但小鱼不说,她便也不问。她们就这么看着外头的雨,看雨落下又扬起,看路人被疾驰而过的车溅湿,然后指着车尾大骂。
“没长眼睛是不是?!”
小鱼捏着嗓子,替路人把话骂了出来。楚茉尔闻声偏头,见她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便轻轻松了口气,眼里也不知不觉地染了笑意。
“还笑呢。”小鱼抿了一口可可,转而又问,“等下的饭局你打算怎么办?”
“就正常吃呗。”
“这两家人一起吃饭,主角可不是你,你如果搁那儿闷头吃,再抬头说不定就被卖掉了。”
“有我妈在,我爸哪儿敢就这么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