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平时也老熬夜,问题不大。”汪韧说,“你睡吧,杨总,我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杨总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哎呀,你这么好的小伙子,我还真没遇见过,要不是我女儿才十五岁,我非要你做我女婿不可。”
汪韧此时又累又困,听到这话真是脑壳疼:“杨总你客气了,我这就是举手之劳,你赶紧睡吧,过会儿小罗的朋友就要来了。”
杨总没再坚持,爬上了小床,汪韧把自己的小床从11床边拖到12床边,放下病床边的护栏,坐在小床上陪罗雨微。
她一直抓着他的手,胸口起伏着,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每次睁开都会盯着汪韧看,像是怕他会逃走似的。
汪韧用空着的那只手帮她把被子拉下来一点,又摸摸她的额头,安慰道:“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罗雨微嗓音沙哑:“沈昀驰,你别走……”
汪韧知道她是烧昏了脑袋,认错人了,自然不会和她计较,笑着说:“我不走。”
罗雨微皱眉道:“沈昀驰,沈昀驰……我好疼啊。”
汪韧说:“忍一忍,等你好了,我给你买糖炒栗子吃。”
罗雨微没再闹腾,叫唤了一阵后歪着脑袋睡着了,汪韧等她睡熟才把手松开。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2点46分,再有不到一小时李乐珊就会赶到。三番两次地从熟睡中被吵醒真的会叫人崩溃,汪韧想着,反正要观察罗雨微身上疹子的情况,干脆就别睡了,等李乐珊到了再说。
他坐在病床边,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上网冲浪,也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抵挡不了困意,他迷迷糊糊地趴在了罗雨微的病床上,突然,杨总的手机丁零当啷地唱起歌来。
夜半歌声真的能把人吓个半死,除了罗雨微,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被吵醒了,杨总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欣喜地说:“你到了?什么?保安不让进?你等着!我下去接你。”
李乐珊已经到了一楼大厅,深更半夜的早过了探视时间,保安不让她上楼。
徐姐在床上烦躁地翻了个身,她的老公有气无力地说:“总算是来了,赶紧的吧,这一晚上就没睡过囫囵觉。”
张红霞仰躺在床上,也是被闹得没了脾气,只盼着赶紧解脱。
汪韧见杨总在穿外套,想了一下,说:“杨总,要不我下去接她吧,正好把医生吩咐的事和她说一下,一会儿她进病房就不会吵着大家。”
杨总觉得这安排更为合理,小声说:“那就麻烦你了,我刚好把东西收拾掉,把床腾给她。”
“行。”汪韧起身披上大衣,独自一人出了门。
——
凌晨3点27分,一楼大厅空空荡荡,顶灯全灭,光线昏暗,只在电梯厅入口处坐着一个夜班保安。
保安边上,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正焦急地走来走去,她穿着一件米色羽绒服,脚边搁着一个拉杆箱,正是一下飞机就直接赶来医院的李乐珊。
李乐珊心急如焚,她获得的信息都是通过沈昀驰传达,偏偏沈昀驰说得语焉不详,所以,李乐珊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着先见到罗雨微再说。
“叮!”
一部电梯停在一楼,轿厢门打开了,李乐珊翘首张望,看到一个男人向她走来。
那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大衣敞开着,能看到里头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没有扎在裤子里,显得十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