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勾了勾唇角,又说道:“不过我有信心拦下南蛮铁骑,宋姐姐你就别担心我了,把医馆发扬光大才是你要做的正经事。可别等我回来挨个向人打听宋大夫,全城没一个知晓的。然后我又说那你们知道祁家小将军的夫人吗?她就是宋大夫,然后大家恍然大悟:哦哦,她呀,她那个医馆经常闭门谢客连人影都寻不到,大家伙儿l谁还记得她是个大夫……”
她声情并茂,夸张的语气搭配着活灵活现的肢体动作,宋泽兰心情轻松不少,又气又好笑,抬手轻轻锤了锤她的胸口,“好了,你且说说你的计划,若能令我放心,我便不去了,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祁幼安坏笑着抓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乖乖把门锁上回家,路上我细细讲给你听。”
“好……”
眼下这个点儿l,并不繁华的街道上路人寥寥无几,小摊儿l商贩们也在准备收摊打烊。
祁幼安便肆无忌惮牵着她媳妇儿l的手穿梭在回家的长道上,她嗅着空气中各家飘来的饭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舍、落寞、羡慕、愧疚和遗憾……
()面对她的媳妇儿l,却未吐露半分,面上依旧是少年人不知愁滋味的春风得意,眼角眉梢俱是喜悦,“媳妇儿l,我决定主动出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先狠狠打南蛮一个措手不及挫其锐气,然后……()”
她挑了挑眉,坏笑道:继续主动挑事打,三天一波小偷袭,五天大干一场,届时勃特勒即便知道祁朝燕率军攻打京都,也会怀疑她留下大部分兵马,不然我绝不会如此嚣张。?()_[(()”
说起来容易,到了战场上谈何容易,想要骗过蛮人,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蛮人虽蠢笨,却凶残异常,若是输多赢少,不仅会暴露自身兵力不足,还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处境。
所以与蛮人交锋的每一场仗,她只能赢不能输,且要尽可能的减少士兵伤亡。
这也意味着,她又要一马当先深入险境……宋泽兰更担心了,眉头轻蹙半晌也没有说话。
祁幼安静静等了一会儿l,停下步子认真道:“媳妇儿l,你真的无须担心我,我有分寸,若是当真拦不住,我会向祁朝燕求援,祁朝燕有能力派兵增援的。”
宋泽兰眉目舒缓了些,“当真?”
“当真!”祁幼安斩钉截铁,又压低声音道:“媳妇儿l,我和祁朝燕先前商议过,暂不急于称帝,就沿着贯穿南北的遂塘运河稳扎稳打,那些个城镇皆是富饶之地,有些地方甚至繁荣堪比京都,把它们牢牢攥在手中便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供给我们二十万大军作战,也等于攥住了昏君的命脉。”
她顿了顿,又说道:“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我们都有必胜的把握。”
这下,宋泽兰终于被说服了,“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回到府里,直接去宁芳那里用午饭,期间,祁幼安将自己明日要去军营一事告诉了她宁芳和宋母。
宋母满脸担忧,既心疼细皮嫩肉的祁幼安要去军中吃苦,又心疼自己女儿l往后只能一个人孤单等待,都没了心思用饭,一个劲儿l追问祁幼安何时回来。
倒是宁芳,似乎已经习惯,只说让祁幼安放心去,她会帮祁幼安照顾好媳妇儿l。
用过饭,她便安排人去给祁幼安收拾行李准备干粮,祁幼安则与宋泽兰又去了医馆。
祭旗结束后,祁幼安就要独自带兵奔赴平崖山,何时归家她自己也说不准,反正明日之后,是见不到她了。
离别的不舍和伤感萦绕在两人之间,宋泽兰再不解风情,也不会在这最后的相处时间里还要兢兢业业守着没人的医馆。
她连正门都没有打开,直接带祁幼安绕到了后门,边开门边说道:“安安,我去准备些你以后可能用得上的药,你将早上晾晒的药材收起来,忙完我们就回去。明日你就要走了,娘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回去多陪陪她。”
宋泽兰只字不提自己的不舍,祁幼安却是心知肚明,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进门后便一把抱住了宋泽兰,“宋姐姐对不起,我对不起娘亲,更对不起你,为人子女我未尽孝道,娶你的时候许诺待你
()好,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安安,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们,”宋泽兰微微摇头,压抑着泛酸的眼眶笑了笑,“反而是我,很自豪有这般英勇无畏顶天立地的妻主,边疆百姓的安危,就拜托小将军了。”
祁幼安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回头,任由祁幼安抱着自己。
过了许久,祁幼安平复下来,慢慢松开了她的腰肢,像往常一样笑嘻嘻道:“去吧媳妇儿l,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宋泽兰轻轻嗯了声,帮她挽起袖子就离开了。
祁幼安也开始认真干活,不多时就将所有笸萝搬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