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濯旁边的下属上前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明安镇封锁,不许人进出已有许久,镇上能吃的东西早就没了,若有健全康泰的人…”
话没有说完,商濯扫了他一眼,下属汕然闭上嘴巴。
阿滢不笨,如何听不出他的下言。
若有健全康泰的人,是被村民吃了吗?难怪村民会用骨碌碌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单是看她手里的糖丸,更是在看他们,他们也是食物。
商濯再看下属,他又说了一句话,“姑娘放心,属下等必然会护好殿下及姑娘的安危。”
商濯将她拉至身侧,把她的食盒关上,轻拍她的肩骨,“阿滢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阿滢有些反胃,“……”
她原本以为姜娘子跟她说的战乱不安生,处处有流匪去抢食吃,没想到已经出现人吃人了。
而且她刚刚还被人当成食物,要不是商濯和他的下属在,恐怕她的下场跟那块糖丸一样被人抢夺撕扯,吞吃入腹。
瞧她吓得有些狠了,小脸苍白,睫羽微颤,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当中藏着忧恐。
商濯知道她乖觉了,虽说不是彻底乖觉,至少现在她不敢再贸然离开他身边。
男人满意勾起唇,不过他将神情隐藏得很好,身边的姑娘沉浸于恐惧当中并未发觉,她不说话。
商濯不紧不慢吩咐下属带了大夫再去查看情况,把里正找来,若是他没有看错,这些人所患疫病的症状跟他原先在马嵬战场上见过的疫症有些相似。
他离京太久,若没有一个借口推诿,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令父皇满意。
况且,永定两州地势险要,很适合藏养军队,打造兵器,这样好的地界放在政敌背后的母族手上,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如趁此机会。
阿滢没有想到,商濯会带着她进村,还吩咐人把手上的干粮一一分发给村民,再让随行的大夫给明安镇的病人医治疫症。
她被安置在干净的屋棚下,旁边放着茶水,然后她看着商濯走近那些患病的村民,他甚至不害怕被传染一般。
跟着大夫查看他们的病症,遇到哭嚷的小儿,弯腰哄他不闹,回身与大夫询问说话时,给人感觉如沐春风,慢条斯理,不见一丝不耐和嫌弃。
他好似没有一点身为皇亲殿下的架子。
阿滢有点看晃眼了,“……”
一旁被留下保护阿滢的下属让她吃点东西,再进去休息会。
她接了食物,摇头说这会子还不想休息。
商濯自然知道她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查看完最后一位患病的人,商濯侧身回头见她小口吃着,低眉顺眼,给人有种少见的呆讷。
“……”
大夫把脉施诊过后给商濯回话,“殿下,明安镇人所患的疫症的确与我们在马嵬一战中所受的疫症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