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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47:NePasMourir(脆斷)(第3页)

我心头掠过一片不祥疑云,推开这个近乎疯癲的女人,一头趴倒在大锅前,往里张望。

一具近乎全裸的女尸佝僂蜷缩在其中,曾经柔美松软的淡金长发被冻得发白,如毛巾般缠住半张脸,由无数的疮口淌下的膏浆碎肉,晶莹剔透如冰花,紧闭的双眼下是化开的眼影,一直垂到勾起的嘴角,她似乎在微笑,又像是独自悲叹,慨感命运多舛,慨感自己如此不幸,慨感自己的所有悲剧都是因他人而起,慨感为了那样的人倒下有多不值!

「什么,你居然让我去拷问别人?你干嘛总逼我干最讨厌的事?真是恨死我了!」

「别碰我,你这该死的!我怎能干出这种恶行?都是你害的,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好!」

「我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想将这股压抑气氛带给你,besn,我之所以像个怨妇恼怒是因我爱着你。我不想等到哪天,当自己看破你的艷遇,无动于衷的那种时刻。有时我感到很无奈,该怎么办?努力成为你所喜欢的那种模样么?但我又怎能像无耻之徒般伤害你?」

「besn,我要你记住,你始终居住在这里,并成为一片逆鳞,我将会守护你终身。倘若哪天你厌倦了我,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沦为最后一个知道的那种傻瓜。」

身中五十二枪的dixie,被击得浑身没一块好肉,悲惨地倒在了女神峰下。临了让人像堆建筑垃圾般胡乱塞进一口铅锅里,故意抬进这所建筑,摆在中心位置,让我亲眼目睹!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亡命徒。」小老汉如是说,其潜台词,兑换成眼前的这副惨状,不啻是在说:「所以宰了你毫无意义,反倒成了烈士,更成为别人口中传颂的英杰,这太便宜你了。与其那样,不如夺走你最在乎的,却要让你孤单活着,永世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我为何要故作悲壮地给她留下临别赠言,而不肯再拖延几分鐘等她回来呢?她由狂暴施虐时已经神志不清,难以控制自己,当得知我被迫下山,紧追而来那是必然的!可什么话都没留下,再见面已是生死两茫茫,哪怕是最悲情的电影,也不该这般编排吧?

自打「化妖便只得剪除」那种残忍字眼,由库利亚老汉嘴里吐出,我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然而我却在自欺欺人,一直告诉自己她是良性的发展,永不可能走向另一种极端。dixie或许也知道,但她不愿让我为她忧心,却用轻松口吻调侃说:「那你就儘量别让我走到这一步」。临出发前,她早已预料我掉入花花世界会迷失自己,却吞泪忍受着每一个空虚寂寞之夜。出奔跑来佐治亚,她是怕继续下去我俩终将成为陌路人,想努力将我从迷梦中唤醒!

dixie终于唤醒了我,并给了我永不磨灭的记忆,代价便是以自己性命,血溅当场!她在临死前的一刻,又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怎能杀了她?怎敢在这种时刻杀了她?

两个兵士持枪闯将进来,罗莎脖子一缩,抱着脑袋踢开屋后半掩的铁门奔逃而去!我跪在他们面前,抬起枪膛抵在自己额头上,默默合上了泪眼。

「杀了我吧,阿兵哥,我已失去了一切,这世间再无叫人留恋之物!反正你们早就想这么干了。但请将我,与她合葬!我们生不能再牵手,死要紧紧搂抱彼此,永世不分离!」

这两个冷酷至极的傢伙推开我,双双爬上叉车,架起那口铅锅顶开后门,紧追而去。我从悲慟中回过神来,再追出去时,人与车已走得踪跡全无,耳旁只能听见罗莎来来回回的嚎哭。这座屋背后,是个绝对的冷库,墙头满是突兀的冰棱,双腿走在夹杂着冰渣的钢板上,沙沙作响。双目望出去一片惨白,到处都掛着冻得发白的牛羊肉。参看脚印和车痕,似乎在前方拐了个弯,窜进了某扇紧闭的铁门内。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喂,酒囊饭袋们,出来几个人啊,你们干嘛不杀我反倒自己溜了?」任由热泪肆意奔流,它们很快凝结在空气中,我照准铁门乱踹,却只能得到回音荡漾。胸中怒火越烧越旺,我挣扎着爬起,叫道:「好吧,既然你们不杀我,那我就来杀你们!我要将你们每一个开膛破肚,去给dixie殉葬!窒息在这血海中!谁都别想活!」

我就这般按原路返回,沿途找寻着致命兇器,刚推开磨花玻璃门,就瞧见一条身影斜倚在白墙上,擎着个酒瓶喝得烂醉如泥,那是长久不见的魂镰,鬍子拉碴、衣衫不整,显得很是落魄。他并不是派来挡道的,更象是无所事事跑来看白戏的,将手一摊,让我从面前跑过。

「你在现实中杀过人吗,小姐?你的怒火,不足以支撑你跑完半道,便累趴下了。即便见到他们,你又能干得成什么?他们足足有人,即便是那个女人活着,也办不到。」

「什么小姐?你疯了?我是alex!是不是这副狐狸精的外表,让你开始变得温文尔雅?如果不是来帮忙,就给老娘滚开,你这个老酒鬼!」

我回眸破口大骂,见他腋下正掛着枪,便上前去夺。尤比西奥叫了声好,反手一扣牢牢擒住腕子,然后手肘一压,我吃不住力屈膝跪下,他便趁机骑将上来,继续得意洋洋地饮酒。

「我不杀他们,我打死自己,这总可以吧?你这助紂为虐的走狗,自己被踢出局,还要罩着他们!你那叫愚忠,世间最傻最没价值的行为。我怎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哪怕衝出去,充其量只会让人乱枪打死,但我就是想要这样,没有胆量自我了断啊!」

「你说得对,有关困扰我的那隻凶灵,现在早已无人关心,甚至提都不提,暗世界已经将我拋弃了。也许这世间,只有你仍旧记得,我喊你小姐,是想将你当作另一个人,而不是曾经的你。」魂镰将酒瓶在墙头砸了个稀烂,正了正领带,惨笑道:「而我听说,他们一会儿要让你入弧,去替他们打破目障。跟着还要将你和吕库古小姐送返道场,去接受献祭。」

「你觉得我,在目睹dixie的惨死后,还会继续为他们做这做那吗?」

「是啊,有求于人,却将她最后的念想一一碾碎,为什么不能瞒下她,待到成事后再无情地展示给她看呢?那样岂不是更聪明,更狠毒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愚蠢至此。或是继续拿别人性命当威胁,例如你我他。但同样的事只能做一遍,不能做两次,你已经心死,就像电视台的那位姑娘,化为了齏粉!」他也觉得姿势不太雅观,缓缓从我身上爬起,叹道。

「这?你到底什么意思?暗世界不是一贯那么霸道吗?它何时倾听过我们的血泪?」

「但他们不是暗世界人马啊,白狼仲裁院在某些进度上,迄今为止仍被瞒着。那些羽毛翎大兵,都是门徒爪牙红骷髏,归属在自由宪兵麾下。」他似笑非笑地将我搂在怀中,思虑片刻道:「四个月前,金光党横空出世,在雷音瓮几乎杀尽我们的精锐;跟着,因逆流幻日,让你这隻驍鷙扬名天下,结果刚脱险几天,那位姑娘便被下了蛇胚!紧跟着就是阴蚀道场。」

「誒?老尤,这些都是你我共同的经歷,现在提它作什么?」我好奇地昂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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