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辉煌,皆已化尘埃,遥不可及。
“后来,磐玄、万仞、烈砂三宗门逐渐崛起,赫连也开始一点点失去了对麟神境的绝对掌驭。于是,便有了麟神之会。”
“麟神之会的存在,便是决定四方势力对麟神境的‘分配’。依排位,决定每个势力进入麟神境的人数。而决定排位的,便是十甲子之下小辈的争雄。”
“这样的话,”云澈毫不含蓄的道:“想来最近几个时代,赫连皇室应该都是垫底。”“是……”赫连玲珠脸上更添凄然:“而到了我父皇这一代,他似已认命,他不求有所进,只求苟安,对三宗主能避则避……经历了陌悲尘一事后,他更是意志消沉
,对三宗门的试探一次次忍气吞声,哪怕被触及底线,也只敢背后怒骂,从不迎面发作。”
从掌驭全界到偏安一隅,何其悲凉又讽刺。赫连玲珠继续道:“这些年,拜麟联盟逐渐势大,师尊与我数次告诫父皇,若再起一个大势力,或许,赫连皇室会就此失去进入麟神境的资格。若如此,那赫连皇
室将彻底……断了未来。”“但父皇却说,拜麟盟专注信仰,不具野心。若当真过快崛起有了威胁,也根本无需皇室出手,三宗门便会给予压制。理由是三宗门更不能容忍有人威胁他们对麟
神境的掌控权。”
“父皇总是这样,永远求安求稳,永远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真当机会来临,他却又以‘不可破例以寒他人之心’为由,责令停止对陌悲尘妻女的庇护。”
她的眼眸之中氤氲着水雾,她在倾诉,哪怕是在最熟悉,最信赖的陌苍鹰面前,她呈现的也始终是自己最坚韧的姿态,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倾诉。“拜麟盟可能要参与麟神之会的消息,一个月前我便有所听闻,但父皇却并不相信,他依旧坚信着三宗门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威胁他们对麟神境的掌控。我的太子皇
兄对父皇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所以,我能做的,唯有从自身寻得突破。”
“如果麟神之会真的有了第五方势力加入……如果,我能获得突破,成为神主,出现最坏结果的可能性至少会少上那么几分……”
“可是。”她摇头,泪珠在脸颊缓缓滚落:“现实,却是远比我想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了那么多倍。”
“我已经……看不到未来了。”
她也累了,心力交瘁。
云澈抬手,指尖一点赤炎,散去了赫连玲珠脸上的泪痕,也将一袭温热映入她凄冷的心弦。
“结果或许没有那么坏。”云澈微笑而语:“至少,此次的麟神之会,你们没必要如他们所愿就此放弃。”赫连玲珠怔了怔,轻声道:“可是,真的还有希望吗?拜麟盟并非预想中的后起势力,反而是让三宗愿意俯首,就连此次见证麟神之会的深渊骑士都是出自拜麟盟
……麟神境又怎会还有我们赫连的位置。”
他看着赫连玲珠的眼睛:“你信我吗?”
面对他镜湖一般澄澈的眼眸,赫连玲珠没有任何犹疑的点头:“信,我当然信。”
“那就全力规劝你父皇,参加此次的麟神之会。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得到进入麟神境的资格。”
云澈语气温和平淡,对赫连来说已断无可为的无望之事,在他的口中,却仿佛一件信手便可为之的小事。
赫连玲珠唇瓣张开,一时难有言语。
“我如此做,既为还你恩情,同时也有着私心。”云澈满目坦然:“我想入麟神境一观。”
麟神境毕竟是渊皇所设,开启时又有深渊骑士在侧,暗入风险极高,强闯更是作死。
随同而入无疑是最理智,甚至近乎是唯一的选择。没有追问云澈想入麟神境的原因,甚至没有问他会有什么办法能保赫连皇室赢得资格,她眸光避开云澈的直视,声音忽然轻了几分:“你和西门祺无冤无仇,却下
那么重的手折辱重伤他,也只是为了……报恩吗?”
贵为皇室之人,面对三宗,却从来只能忍气吞声,咽下屈辱。
包括她的父皇在内,从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如此护她尊严,为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