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说到尽兴处,“程寄”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但看到景致坐落在一旁,又生生咽下,眼神古怪地在她脸上一溜。
景致惊讶于他们这种默契的好心。
但他们的“好心”太过夸张,像是某种戏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的话越来越少,也不太出席活动,只好一门心思落在工作上。
但她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眼里无疑是铁证,弄巧成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临近年关的时候,她去机场接温以泽回家过年,那是个傍晚,天色昏晦,没有一丝自然的光亮。
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会下雪。
刚磨下一个商务代言的景致熬了通宵,坐上车后有种空虚的身心疲惫,眼睛酸涩,但又因为完成了年前最后一项任务,她很轻松。
电台里温柔沙哑的哼唱。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穿过一盏盏路灯,她的脸上落下阑珊的灯火。
车里很温暖,空间中似乎有一粒粒的青沙跳动,周围的人都模糊起来,勾起对过去的怀念。
温以泽在这个时候问她,像不像去年春节,他们从吕碧霞家吃完年夜饭回大学城的路上。
大雪压松枝,他们走在路上,鞋底嘎吱嘎吱,路上安静得只有他们两道影子。
那是藏在温以泽心里最温柔的画面之一。
然而景致看着窗外高大的褐色行道树化成幻影,地上堆积着层层松针,灰白色的天空飞下雪粒子,想起的却是程寄无声地站在楼下的身影。
怀里抱着绿色的蝴蝶兰,黑色大衣负满白雪。
他一直等到天亮。
像是穿过层层叠叠的水杉树,在云雾缭绕中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手背落下男人的温热,没有等到回答的温以泽问:“景致,你还在想他吗?”
车子在他话落的时候驶入隧洞,未来好似看不到尽头,明亮而软弱的光,以及风机独有的噪音让电台的女声飘飘摇摇。
“今天是年的月日,星期六。昨天越来越多,明天越来越少。这就是人生。”
“总觉得一年比一年快,是因为时间一年比一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