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人总算被拉走了,冷千千几步走向他拉过手腕把脉,然而脉象却实在平稳,她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吗?
夜南清坐下调息后脸总算恢复了些血色,他轻轻地道:“我没事了。”
坐在他旁边的冷千千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已近傍晚,残阳的余晖洒向大地,为她妖美的脸庞平添几分感性。
“你不后悔吗?”
“不,如果以后你想起来什么,要杀要剐,我绝不还手。”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她灿烂一笑,那笑配上残阳,足以让万物失辉。
他明明一直把那抹光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底,可是怎么就让她坠进了万丈深渊?
“谁知道呢。”夜南清也和她卖关子,此刻的安宁是他奢望的,他想让时间慢下来,最后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能给我讲讲你和扶玥的事情吗?”
“你喊我一声阿念我就给你讲。”
“阿,念。”
“阿念。”记忆与之前重叠,他又在那个温暖的午后看见了她。
她背着整个九重天偷偷下了界,为了隐藏神力她甚至不惜把自身力量取出来放到了伶的兽珠里,所以夜南清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少女。
魔界连着人界的通道并不长,夜南清有时候受不了魔界的压抑就会去人界溜达溜达,他喜欢听说书人一直翻来覆去说的那个故事。
故事大概讲的是一个凡人女子爱上了一个下凡历劫的天神,两人情深义重相约来世还做夫妻,然而天神历劫回到九重天后转头就忘了凡间的女子,也不告诉女子自己的身份,那女子不忘旧情在忘川河边日复一日地等着爱人,直到魂飞魄散,她坐着的地方长出来一株比别处的更加艳红的彼岸花,许多年后天神来到冥界找彼岸花入药,瞧见那株花就把它摘走了,花却在离开冥界后莫名其妙的化作了飞灰。
彼时夜南清被贬去冥境司,那是他打算留在人界的最后一天。
他坐在那家熟悉的酒楼,听着熟悉的故事,有那么一会儿他是安宁的。
“天神怀里揣着那珠花走到冥界入口时有个鬼魂大着胆子拦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您可以把这株花留下吗?天神不为所动:这花本神看上了就要带走,你个鬼魂好大的胆子。
那鬼魂吓破了胆却也没有退缩半步:天神,这花生长的地方原先有个女子的魂魄在等她的丈夫一起投胎,这是她的痴情彼岸,您是带不出冥界的。
什么痴情彼岸,本神听都没听说,你少在这儿互掐乱编,本神倒要看看这花本神能不能带出去!天神边说边离开了冥界,他刚出去就在人界碰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他手中的花似乎晃了晃,当真如同鬼魂说的那样消失了。天神也许根本不会记起这个女子,这就是痴情难有结果啊。”
听过许多次的结局,夜南清内心已经掀不起波澜了,他忽然听见隔壁桌有小声的抽咽,难道还有人会被这个故事讲哭?
哭的是个少女,见夜南清看她了又急忙擦干泪。
“话本子而已,何必当真?”
知道夜南清在跟她讲话,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嗓音有些沙哑:“我见过这样的痴女,睹事思人。”
“那是愚蠢。”
“胡说,你懂什么是情爱吗?”
夜南清愣了,他好像,确实不理解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