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这年轻的女郎虽无天赋与经验,但是好学深思,不耻于下问也敢于用人,这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自一间小小的蜡烛铺到现在涉及烟火、粮草、皮革等等生意,在生意的应酬场上逐渐被商人熟知,更有不少人暗暗嫉妒她生意越做越好的。
可嫉妒归嫉妒,谁不知道她身后有谢三郎做靠山,犹如坐拥天险,所以无人敢轻易冒犯。
柯益山望向女郎的身后,一个半大的小子笑脸吟吟朝他点头,一副单纯老实的样子。
若非他亲眼见到这小子从腕间射出袖箭,射穿一头发疯的老牛脖颈,一击毙命,他都不知道他有如此能耐。
还有远处两名谢家侍卫,总是不近不远跟着,既不打扰他们,也不会放任他们离开视线。
罗纨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两人,片刻收起视线,若无其事地问道:“严舟那边如何了?”
柯益山道:“若消息无误,他们应该已经随朝廷赈灾队伍到达益州与荆州交界。”
罗纨之:“严舟插手赈灾,即便可以从中捞取好处,为何还要亲自前去。”
灾乱之地,疾病横行,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严舟会不辞辛苦亲自前去,必定是有值得一去的事,不过以她和严舟的那点交情,还不足以让他相信她,全盘托出。
柯益山道:“我曾接触过严舟的一些信件,他或还与北胡一些高层有生意往来。对方的身份只怕很不简单,若非如此,他不必亲自去。”
“北胡?”罗纨之不由想起在三郎书房外听见的一个名字。
赫拔都。
北胡的新王赫拔都,他虽然出身胡族,但是自父辈起就受中原的文化熏陶,饱读书籍,也延续仿照中原正统皇室建立前朝后院。
他既上礼贤士、广纳良才但又残忍嗜杀,苛待俘虏与晋人奴隶。
对北胡人而言他是勇猛的英主,但对晋人来说就是嗜血的魔头。
而三郎会提起他,想必也是和这次严舟的事有关系,毕竟这一切都似乎在他的导引下进行。
所以严舟此去,还不知道是凶是吉。
益州,阳山江。
因为某些原因,河水的南北两岸分属北胡与大晋,这次秋汛不但冲击了大晋的良田与村舍,也损坏了北胡的牧原和城池。
严舟以一商贾身份,能够随朝廷赈灾的队伍一道来这里,沿途的小官小吏都把他当做大人物,毕恭毕敬地奉承,可他的心情却在到达目的地时,焦灼起来。
赫拔都派了船接他,严舟上去的时候还踉跄了下,险些一头载进水里。
渡河的短暂时间里,他才努力静下心,理清头绪。
此次秋汛,益州固然损失惨重,但是对北胡而言也糟糕透顶。
牧场冲毁,赫拔都养在这里的种马死的死、病的病,情况严重。
他特意从南方带来最好的药材与方子,就是为解他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