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戚彤雯和蒲子铭恋爱第七年,也是领证的第二年。
“我觉得……我和蒲子铭到了七年之痒。”
坐在咖啡厅里,戚彤雯和她的大学室友兼好闺蜜这样说道。
马向雪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猛然被烫嘴的咖啡呛到:“咳咳咳——”她从对方手里接过纸巾,抿了抿唇边的咖啡渍:“什么鬼?”
戚彤雯和蒲子铭是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他们是海都医学院13期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同班同学,大二时开始谈恋爱,博士最后一年领证结婚,规培结束后顺利入职本院,谁看了不得说一句,事业爱情人生双赢家!
戚彤雯说:“我上一次见他是一周之前。”
“虽然听上去有点离谱,但是放在医院又很正常。”马向雪说:“肾内科又不像你们心内科有三位住院总,老蒲就一个人,还要做满一年的住院总……哎,西方的资本家听了都要落泪,不过谁叫你们同时做了住院总,说起来还是两位太优秀,前途大有可为!”马向雪竖起大拇指。
“我总觉得还有其他问题。”戚彤雯说出了一句让马向雪大跌眼镜的话:“我想和蒲子铭离婚,但因为赛恩斯的归属问题,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赛恩斯是他们共同养的猫,见证了他们从校园恋爱到结婚。
“不是,这话题怎么就转到离婚上了?”马向雪问道:“是他移情别恋?”
戚彤雯摇头。
“难道是你移情别恋?”马向雪瞪大双眼。
“不是。”戚彤雯头冒黑线。
“那那那……是你们夫妻生活不和谐?”马向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
应付完好友的盘问之后,戚彤雯回到家中,这是他们结婚时两家共同出资购买的一处婚房,婚后由两人的公积金还余下的贷款。此处靠近地铁站,离医院大概三站的距离。甚至两家父母还考虑到了学区房的问题,附近有配套的小学和初中。
虽然两个人忙得没空生娃,连猫都照顾不过来。
此时已将近晚上十点,在戚彤雯回去之前,家里的灯是暗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蒲子铭在医院加班。
今天马向雪有句话说的不错,医院确实是法外之地。
一般来说,住院总的任期为半年,且不止一位。但是肾内科只有一位住院总,且任期为一年,甚至不止一年,这取决于下一年有没有接任者。
住院总,顾名思义就是总住在医院里,负责处理科室内的大小事,具体内容根据科室情况灵活变通。包括且不限于排班、处理全院的会诊、组织科室内的培训学习等等。
或许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科室的保姆。
在这种情况下,蒲子铭不回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戚彤雯还有另外两位同事和她轮换,所以平均下来每周有一天的休息日。
可当她推开卧室的房门时,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戚彤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家里进贼了?
她的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蒲子铭,自从他开始当住院总,他的睡眠变得很浅。
据说,在医院所有科室的住院总里面,肾内科和麻醉科的住院总是脾气最差的,无论他们之前的脾气有多好。
麻醉科是因为,当住院总睁开眼的那一刻,不是在插管,就是在去插管的路上。
而肾内科则是因为……肾内科的住院总是一场无期徒刑。就好比说,如果蒲子铭下一届没有人(愿意)留院,他就得再多做一年住院总,直到有人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