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眠点点头。
他倒是直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门被合上,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唐眠将自己的凳子挪到距离傅时昭更近的地方,指着傅渔方才端来的碗说:“把醒酒汤喝了。”
傅时昭低头攥住自己被气球绳子勒红了的右手手腕,“手疼,哥哥喂我。”
这会儿的时间里腕上的红痕其实早就淡掉了,就只剩下了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痕迹,疼是肯定不疼的,但傅时昭觉得疼,那就是疼,和胳膊断掉打石膏一样疼,是拿不了勺子的。
唐眠已经习惯今晚傅时昭一会儿叫自己哥一会儿叫自己哥哥了,也习惯了他的幼稚和执拗,便也没和他计较,端起那碗醒酒汤,舀起一勺凑近他的嘴边。
和喝醉了的人计较这些东西没什么太大的必要,顺着他来才是最省时省力的。
醒酒汤已经是晾温了之后送过来的,温度适中,正好可以直接喝。
傅时昭乖乖张口喝下这勺醒酒汤,皱眉,抿下唇,不愿意再喝了,移开视线,手指轻轻拨弄起了栓在椅子扶手上的小狗气球。
醒酒汤是会有些偏酸口,傅时昭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表现出挑食的倾向,但唐眠还是看出来了,他并不是很喜欢吃酸的东西。
以前吃草莓的时候唐眠往往会一口一个,毕竟酸酸甜甜才是草莓最正宗的味道。
傅时昭却总是咬掉甜甜的草莓尖尖,偷偷将酸酸的草莓屁屁丢给雪球吃,雪球已经是只大狗狗了,很快就替他销了赃。
他们班教室前的绿化区域内有一颗果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品种,据说是校长种的,打理得很好,能用作观赏也能吃,不阻止学生摘,但也不提倡。
牧子尘调皮,偷偷摘过上面的果,乐呵呵地带到班上分给了他们,果长得很好,有些酸,但唐眠觉得味道还行,傅时昭吃了一口脸色变了变,再不愿意尝第二口了,乖乖剥好剩余的果皮,递给了唐眠。
今晚火锅店的柠檬水调得偏甜,傅时昭倒是接受度良好。
见傅时昭不愿意再喝,唐眠低头尝了一口醒酒汤。
果然,偏酸,挺开胃的。
唐眠颇有些头疼,纠结要不要继续哄骗着喂下去,毕竟也就这么一小碗,却能减轻不少宿醉后的不良反应。
爸爸工作应酬也不少,喝醉回来妈妈都会给他煮醒酒汤,每次都盯着他喝完才罢休。
上辈子唐眠也放纵过自己一个人在家将自己灌醉过,是将唐伟一家彻底摧垮的那天晚上。
他知道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对没怎么接触过酒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唐眠最终还是决定给人喂完,省得他明天起来身体不舒服又嚷嚷着要自己照顾。
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哄骗的话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小孩子接触了——喝醉了酒的傅时昭就与三岁小孩儿无异。
唐眠索性摆烂威胁道:“不喝完哥哥就回去,不陪你了。”
他以前也没少“威胁”傅时昭,效果还都挺好。
可让唐眠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句话刚说出口傅时昭眼眶便瞬间红了,眼泪也掉了下来,原本轻轻拨弄小狗气球的手也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