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寒天要上早朝,若是夫妻二人一道用饭,这顿早饭必定是顶着星光,外头的天色还未亮起。
这个时辰,谁家请安也都嫌太早了。
今日若不是丹娘特地有心早起,也必不会与丈夫一起,听到尔雅的通传,她也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瞥了一眼漏壶——这时辰还早得很呐,青姨娘为见一见男主人确实是有心了。
但人家男主人却没有这么想。
今日的早饭是丹娘昨个儿就吩咐下来的,用炖了足足三个时辰的鸡为底,又煎了面饼再碎成小块泡在汤里,加上菜蔬和鸡肉,最后起锅前再打进去一个鸡蛋,真是香浓的一碗。
这样吃着,浑身暖烘烘不说,还格外鲜美。
头一次吃过后,沈寒天就念念不忘,总算最近一段日子府里安生下来,丹娘又能指点厨房里的人做了。
主要是那个面饼子,煎起来颇费点力道,想要做的好吃入味,就得丹娘或是冯妈妈亲自来。
原本沈寒天还想好好享用一番,谁知,一大早的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丹娘给他碟子里夹了一块千层油糕,笑眯眯道:“人家多早晚的来了,好歹见一见。”
“你愿意?”
“昨个儿就来了,连我的面都没见着,八成这会儿是猜我小肚鸡肠,不愿让她与你亲近呢。”
她说着掩口一笑,“你若是不见,那我可就见了。”
沈寒天是拿自己这个老婆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她这般笑得欢快,原先想生气的心都缓和了一半。
他不耐地挥挥手,吩咐下去:“让她进来吧。”
青姨娘袅袅婷婷地进来了。
一进门她就瞅见屋里摆着一张红木雕漆桐花大桌,六个角上还分别用一只精致的木别子夹住了锦绣缎面的桌帔,这一套又奢华又不逾越,十分彰显低调。
再瞧那桌子上摆着的早饭,竟比想象中更加丰盛,却显得更为朴素,只是再朴素的卖相也藏不住这浓郁的香气。
沈寒天一勺一勺地吃着,头也不抬,抽着空才问了句:“何事?”
“也、也没什么事……”青姨娘有些紧张。
但她好歹是从宫里出来的,各种场面见惯了,很快就稳住了情绪。
“只是来给奶奶请安,顺便……妾身给大爷缝了个荷包,想一道送过来。”
青姨娘一改之前的直来直往,低下头一阵羞涩。
丹娘好笑地看着她。
因主子没发话,青姨娘双手捧着的荷包只能孤零零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