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娘羞涩地一低头:“多谢母亲。”
自从嫁过来之后,谢夫人一直都是一副冰雪面孔,倒不是她故意为难杳娘,而是她自持身份,从不愿与晚辈亲近。
侯府的大奶奶也同样的待遇。
这么一来,杳娘没有了对比对象,反而也不在乎婆母对自己是否态度亲和。
可现在的谢夫人明显一改之前的高冷疏离,反而亲切和蔼,倒让杳娘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的身子可好些了?今儿感觉怎么样?”杳娘关切地问。
“觉着是比之前强些了,前些日子苦了你了,刚嫁过来就要照顾我这个病婆婆,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吧?”谢夫人柔声道。
杳娘眼下的青黑尤在,她笑了笑:“不妨事的,母亲,我是小辈,熬几个晚上回头睡一觉就歇过来了,倒是母亲的身体要紧。您今日的汤药用过了吗?”
“用了,要我说,这汤药真真是难喝的东西,苦的要死。”谢夫人笑了,斜了一眼身边的丈夫,“你爹爹还偏要我一滴不剩。”
谢侯爷:“汤药是给你治病的,你还要好喝做什么?”
见公婆这个年纪了,感情依然这么好,杳娘想起了自己的夫君,不免心底一阵酸涩难言。
她笑道:“儿媳那儿有从娘家带来的甘草梅子,很是酸甜,且甘草性温,梅子也是用火炙做成的,想来不与母亲的汤药相冲,要是母亲觉得汤药太苦了,可以吃上一颗。回头我就给您送过来。”
谢夫人满意极了。
“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她又别过脸咳嗽了两声,身边的丫鬟拿着茶水过来服侍,被一旁的杳娘接过。
前几日,一直是杳娘照顾谢夫人,已经摸索出自己这位婆婆的喜好。
端茶,喂服,再拿绢子给谢夫人擦了擦嘴角,一只手给她背后不轻不重地揉着,不一会儿,她呼吸缓了过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竟然比谢夫人身边日常照料的丫鬟还要熟练。
谢侯爷也微微惊讶。
宋家倒是教了不错的女儿,懂事聪明,孝顺温柔。
谁家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若不是宋家落难在先,恐怕宋恪松的嫡长女还未必愿意给他们家做这个填房。
谢夫人道:“今儿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交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