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都走出来时,我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
霍景琛目露嫌弃。
“装出这副柔弱样子恶心谁?不过是让你去会所打扫两年卫生,搞得好像受尽凌虐似的。”
我不敢告诉他,我是被太阳光刺到眼睛了。
这是我被送进花都的第720天后,第一次见到太阳。
其他的所有时间,我不是被领班关进暗室里打骂,就是在包房里跪式服务。
“当初要不是你说出小沫的真实身份,她也不会吃跳楼,这两年让你打扫卫生,都算是轻饶了你。”
两年前的我,听到霍景琛这样说话,一定纵着性子让他吃点苦头。
轻则让他给我买只包,重则让他让出一些股票。
毕竟,我曾是江城最高傲耀眼的月亮。
可两年非人的折磨已经磨光了我所有的刺,并把生存密码刻进了我的骨血里:
顾帆,你没有自尊,自尊不能当饭吃。
顾帆,你就当自己是一条狗。
顾帆,跪地求饶才能活下去。
我把头更低了低,盯着已经开了胶的鞋尖:“霍先生教训的是。”
昨夜刚下过雨,车门前有一小片积水。
我习惯性地跪下,双手摊开放在水里:“霍先生踩着我的手过去吧,别脏了鞋底。”
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顾帆,你他妈垃圾袋啊,这么会装!”
我茫然地看着他,这只是我伺候客人时的常规服务,他为什么生气了?
有时候客人喝醉了,会直接吐我手里。
我下意识道歉:“霍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我把头磕得砰砰响。
回应我的,是冷漠无情的关门声。
“自己滚回顾宅。”
车轮碾过,溅起泥泞,浇了我满身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