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娜:“你遇见我的地方就可以,我的羊圈离那里不远,我自己就能走回去了。”
阿蒙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把你送到来的地方,带着你的小羊羔快点回家。”
回去的路走了一半,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半轮明月升起,静谧的月光下恰能看清起伏的草坡,夜色是另一种温柔宁静的美。
如果刚才在镇子上的经历令人有点小小的不悦,在这良辰美景中也早已忘怀,月光下走路自然不可能太快,两人就像偎依在一起散步,尹南娜的手中还牵着一只小羊羔。
月光下刚走了不远,阿蒙突然面色一沉站住了,尹南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又累了吗?”
阿蒙摇了摇头:“不,有人盯着我们。”
尹南娜露出惊慌的神色:“大半夜的,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阿蒙:“前面后面都有,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尹南娜,你不用害怕,我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说完话他松开尹南娜的腰肢,提着的铁枝法杖向周围高喝了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躲在那里呢?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欠你们的钱,为什么大半夜拿着武器来?”
前方传来了冷笑的声音,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前面的人拿着长剑,后面那人手里居然是一根法杖。持法杖者喊道:“外乡人,你偷了主人的钱财、拐跑了女奴,还敢在苏美尔镇招摇?”
持剑的人则喝道:“我们也不说废话,留下钱袋和女奴,还可以饶你一条命”
随着说话声,后面的草坡上也走出来三个人,手中拿着斧头和棍棒,显然来意不善。尹南娜惊恐的缩在阿蒙身边小声道:“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想抢你的钱还想把我掳走,一定会杀了你灭口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传出去让人知道。”
阿蒙倒没有害怕,他第一念想到的是都克镇的邻居马企,那位在黑火丛林中企图谋财害命却被老疯子所杀的三极武士,第二个念头想到的居然是老疯子交待的三件事,首先就是不要轻易杀人,就算不得不杀人也尽量要使用最小的力量。
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对面的人,你拿着法杖,是一位神术师?既然是神术师,为什么要做这种勾当?”
这话一出口,后面有一个声音略带惊慌的喊道:“温努少爷,他认出你来了,不能再放他走”
持剑的人怒喝一声:“汉森姆,你闭嘴”然后又冲阿蒙道:“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一位尊贵的神术师,还不赶紧交出钱袋和女奴,为你的罪行请求宽恕”
这伙人做强盗很没有经验,谋财害命的勾当也是第一次干。前面的两人是苏美尔镇镇长的儿子,哥哥叫盖伊,是位二级武士,弟弟叫温努,是位一级神术师。苏美尔镇当然无法与出产重要战略物资的都克镇相比,所以镇长的地位并不高,仅仅是巴伦王国最低等的贵族。
镇长把小儿子送到附近的城邦里去学习神术,几乎花了家里一大半的钱财,温努成为了一名一级神术师。这一次他从城邦回到家里,问父亲要钱再去贿赂神官,想在城邦神殿里谋一份祭司的职位。
可是镇长父亲却不愿意再拿出那么多钱,而是劝儿子就在镇上的神殿里做祭司。反正说来说去谈崩了,温努要的钱家里一下子确实很难拿出来,于是就拉着哥哥盖伊去酒馆里喝酒,发泄郁闷的情绪。
结果在酒馆里却看见了阿蒙与尹南娜,获知阿蒙身上竟然有一笔巨资,他们就动了心思。人喝多了胆子也会变大,竟然想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兄弟俩一商量,决定财钱归弟弟,那美艳绝伦的女奴就归哥哥。
兄弟俩主意已定,就带着三名健壮的仆人拿着武器出了镇子,他们走的比阿蒙快,抄近道将阿蒙堵在了这里。
仆人没喝酒,又是第一次干这种罪恶的勾当,难免有些胆怯。阿蒙一提神术师,那个叫汉森姆的仆人就以为他认出温努了,苏美尔镇只有温努一名神术师,名字都不用提大家就知道是谁。盖伊呵斥了慌乱的仆人,已经等着阿蒙主动跪下求饶了。
“现在就带着武器离开,我选择宽恕你们”阿蒙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让众人谁也没有想到的话,声音中有莫名的威严,像一位高贵的祭司或者说简直就像一位神灵。
别看阿蒙年纪不大,可是严肃的时候非常威严,这种气质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别忘了他在穴居野人部落里一直被奉为神灵。阿蒙自己倒不喜欢摆谱,但他身边那只猫架子可比谁都大,天天看着薛定谔还能学不会吗?
温努和盖伊都吃了一惊,甚至有瞬间的错觉——阿蒙好似一位微服私访的王公,他们随即又觉得这种错觉很可笑,有哪位王公大人会穿着草鞋走夜路呢?
盖伊哈哈大笑,这笑声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提剑迎了上来道:“外乡人,你这是找死根据巴伦王国法典第十八条规定,盗卖或拐骗他人之奴隶,平民将被赐予死刑在这里,就让我来执行吧。”
阿蒙怕他伤到尹南娜,也不想等人都围上来再动手,向前一纵步挥起手里的铁枝法杖就打了过去,目标的是盖伊的肩头。阿蒙的法杖看上去就是一根普通的树枝,挥动的时候也是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异状。
盖伊满脸嘲笑之色,他的剑虽然不是最好的马革钢,但也是锋利的精铁打造,花了他十五个银币呢这外乡人居然用一根树枝来攻击他,盖伊也许是为了炫耀,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持剑发力,斜斩向挥来的“树枝”,想把阿蒙连着树枝带人一剑斩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