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匠人。
让公子珩满意,蔡国才能安稳。拖延的时间未必长,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每日等着屠刀落下。
“端看兄长是不是能狠得下心。”蔡欢低声自语,眉心缓慢舒展。
难题已有答案,接下来便是如何实行。
好在她不是孤身返回蔡国。
想到同行的晋国甲士,蔡欢翘起嘴角。不承想有一天她竟要借晋人之势,在蔡国朝堂上演一出狐假虎威。
可笑,可悲。
风过平原,骑士护卫马车驰向西南,向蔡国边境急速行去。晋国大军也在加速。
数万人日夜兼程,途经数座空旷的城池,郑人由悲痛到愤懑再到麻木,终将面对现实。郑人心情复杂,对未来充满迷茫。每当看到囚车内的氏族,他们又会满心愤怒。战场厮杀,落败是技不如人。但郑国灭亡的原因不只是战争,郑侯和满朝氏族才是罪魁祸首。
“粟米供养,就养出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徒!”
每每思及此,郑人都会目露凶光,瞪着囚车咬牙切齿。
这种气氛下,小氏族们不敢出声,庆幸早早亮明身份,否则生死难料。大军行至粟水河畔,林珩下令停止前进。
玄鸟旗下,黑衣公子手持马鞭,鞭指冰冻的河面,朗声道:“昔日孝公伐郑大胜,于此处祭河伯。我今灭郑,理应再祭。
冷风平地而起,呼啸着席卷河道。
风裹着碎雪扶摇直上,刹那凝成龙卷,顶端直冲天际。
“凿冰,祭河伯。”
林珩一声令下,奴隶踏上冰面,挥舞着器具开凿。霎时间碎冰飞溅,钝响声不绝于耳。
关押郑国氏族的囚车被打开,车内的小氏族一个接一个被拉出来,拖拽到冰面上,成排按跪在地。
手持骨刀的巫行至近前,抓住一名郑国氏族,一刀贯穿他的胸膛。随后高举染血的骨刀,高声道:祭!
满身鲜血的氏族被投入冰窟,溅起微弱的水花,转瞬不见踪影。
人群短暂静默,旋即如滚水沸腾。
目睹氏族被丢进河中,想到他们素日的作为,郑人无不解气。
祭!
一刀接着一刀,转眼间有五名氏族落水。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淳于简和向寻脸色大变。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后悔不已。尤其是向寻,一时间的犹豫竟要性命不保。巫持刀走近,染血的刀身闯入眼帘。
两人头皮发麻,奋力抬头看向公子珩,高声叫嚷:公子,仆非郑人!林珩不为所动,对巫示意继续。
淳于简被按住肩膀,眼看刀锋逼近胸膛,惊惧之下破音,拼命叫道:公子,仆是少国人,有寻矿冶炼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