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
周歆轻笑一声,“拜托,折腾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不困?”
沈既白跃上车番,盘腿坐了下来,执拗道:“你受伤了,你进去睡。”
周歆歪头笑道:“难道你就没受伤吗?”
“皮外伤而已。”沈既白推开车门,撩起车帘,示意她进去。
周歆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没再拒绝,依言进入车厢,躺在沈既白一贯坐着的主位,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守在外面的人始终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再动过。
浓浓的疲倦如海浪翻涌席卷而来,很快便将她淹没,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在说话。
“……快看,那个两脚兽在脱衣服!”
“咦!长得真俊呐!过去看看!”
“你过去作甚,他在上药,你以为他脱衣服是在勾引你吗?”
“……”
周歆倏然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推开车门,沈既白肩阔腰窄的后背闯入眼帘,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遍布大小不一的伤口,血淋淋的,十分狰狞。
而他侧着身子,右手手指上沾着药膏,正努力伸向身后。
听见响动,他移眸看来,立刻转过头去披上外袍,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许是动作有些急,扯到了伤口,他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
“怎么醒了?”
周歆的视线落在他未来得及遮掩的伤痕上。
血肉模糊的伤口混着碧色药膏,糅合成触目惊心的黑,显然处理得很潦草。
可这人在给她掌心上药时,明明就很细致。
她动了动唇,莫名有点气。
“你就是这么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