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把卖身契这些交给你,你以后如何约束下人,如何管家?”沈黛末理所当然地反问。
冷山雁平稳的呼吸蓦然一滞。
她竟是在为了他考虑。
沈黛末的手动了动(),仿佛是想要拉住他的手。
冷山雁上挑的眼尾余光瞥见她的动作?()_[((),眼神静垂不变,规矩放在膝上的双手交叠,指尖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仿佛等待着她的牵执。
但最后沈黛末的手落在了椅背上,轻垂的手指轻轻挨着冷山雁微微褶皱的袖摆,两人的手仿佛即将靠在一起,却又始终隔着一层朦胧含蓄的距离。
冷山雁眸光暗闪,微微有些失落,听着耳畔响起沈黛末的声音。
“父亲这人的性格很别扭奇怪,加上那个詹和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我知道你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刚才我已经和父亲吵了一架,你不用担心,到底是我亲生父亲,不是胡氏,再如何也不会害我。只是我想让你的处境好一些,詹和与甘竹雨以后你随意差遣,若他们乖乖听话,则一切好说。若是不听你的差遣,我就有借口赶他们走了。”
她的声音轻轻缓缓,处处为他考量,如温水般温和细腻,不着痕迹地就渗透进他身体每一寸角落。
甘竹雨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自他进门,不像詹和一样惹是生非,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席氏的院子里,偶尔出来跟白茶、阿邬他们交流时也是和颜悦色的模样,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过即便这样,白茶依然对甘竹雨警惕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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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的院子与沈黛末居住的主院之间的墙壁之间开了一道八角门洞,这也是两院之间唯一的通道,白茶从前没事儿时总坐在玉兰树下。
自从甘竹雨来了之后,他闲暇时就搬张凳子坐在八角门洞边,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似得到处瞄,就盯着甘竹雨。
“公子,他可是差一点就成了娘子小侍的人,我可不信他真的死心。”白茶趁着沈黛末不在时,偷偷说道。
冷山雁丹凤眼半眯着,容色冷冷。
他自然知道甘竹雨不会死心,上一世,沈黛末还一无所有时,甘竹雨就愿意与她苟合,更何况这一世。
况且历来从仆人上位的小侍就不少。
如今盛宠不衰的瑞贵君曾经不过只是文皇后身边一位伺候笔墨的下人,一朝得到皇帝宠爱,风头甚至凌驾于文皇后之上,不仅如此瑞贵君全家人都跟着他鸡犬升天,亲姐姐还成了大将军,成为朝廷不容小觑的新势力,连文皇后自己都要在瑞贵君面前忍气吞声。
连本应做天下表率的皇家都如此,冷山雁更不能放任甘竹雨这个隐患留存,只是如今他在席氏的羽翼之下,他不好出手。
“我听说甘竹雨有一位表姐,名叫甘菱,在顾家做工,你帮我去打听一下,若她表姐有意,就向她透露他这里的消息。”冷山雁说。
白茶有些惊讶:“甘竹雨还有一个表姐?公子,您怎么连这些事都知道啊?”
“你去问就是。”冷山雁轻靠椅背,表情倦懒清冷。
上辈子他对顾府的人员构成一清二楚,自然知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