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恕我冒昧,我实在想不通…不对,我实在想知道您为何会选我的生意?”
戏台上老生又是一记高腔,高老爷重又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听,“不是我选了你的生意,是机会选了你的生意。小丫头,不管你最初开起温炉的预想是什么,但你切切实实是大豊第一家正儿八经把温炉开出蜀地,开出花样的店子。你家店在扬州时名气就很大,我本不路过江都,是慕名而去。”
莲衣把着椅子扶手问:“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一年一千八百两的大买卖。”
高老爷道:“实话与你说,我尝过你家温炉虽觉得有些商机,但并未下定决心,其实这趟请你来即便我反悔,也可以加盟你一间店子,开个小酒楼半年给你一百两意思意思,不叫你白跑一趟。”他笑了笑,“但距离我从扬州回来也才几个月,你的店就从江都开到了京城,与京城曲家谈成了合作,你说,就这个势头,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莲衣浑身发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不仅仅是老天有眼的安排,更是她年前进京挖坑填土亲手种下的因果,是她目光长远的决策!
高老爷问:“这下明白了吗?丫头。”
“明白了!”莲衣迭声,“我明白,您才说过,做生意最讲究气运,最要抓住的是机会!”
现在,她是摆在高家眼前的机会。高家要是不想错失良机,就得趁此时候抓住了,将这尚未火到北平来的温炉开起来,将京城金满居的成功照搬过来,这绝对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高老爷掀眼皮,瞧她,笑道:“孺子可教,比我那两个一板一眼的傻儿子聪明。”
这厢刚谈妥,外头来了一个管事打扮的男人,附耳对高老爷说了一句什么,高老爷遂一掌拍上桌案,非但吓住了边上开心吃茶的莲衣,更是将戏台上吓得噤了声。
所有人都凝神垂首,静待高老爷发话。
莲衣小心翼翼看过去,也不知管事对高老爷说了,一瞬间将人给气得都红了脸。
高老爷喘匀了气,将茶杯端起来,“这些官府的人真没完没了,官仓里的粮食呢?借粮借粮,借了难道会还吗?这都第几回了?半个月来管我要三回粮食,不知道的还以为官仓是我管着!一群酒囊饭袋。”
莲衣听得直缩脖,骂官府?不愧是修葺过三座城楼的高家,生意人见了官府哪个不是唯唯诺诺,曲家在京城也是大富之家,曲建文见了慕容澄这个被囚禁在京,看上去无权无势无利可图的藩王世子也还是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