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撤掉了太子在宫内坐轿的权利,又让太子每日寅时一刻去大正殿前跪着请安,美其名曰“磨练太子心性”。
又说要让太子好好练字,派下的太监每日不分时候不分场合地跟太子要习字的册子。
两个月下来,太子清瘦了许多。
“太子,陛下如此,非人父之道也。”
“无妨。”太子淡淡一笑,“无能之人才用这等小道伎俩,我父皇越是用这些小道,群臣们就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
病虎也有余威,可病虎不该走鼠道,她父皇这么折腾下去,剩下的那点儿威势也要耗尽了。
窗外一声惊雷,有女官提着灯匆忙去各处关窗。
风起了。
万俟悠转头看向窗外,风拂过她的脸颊。
“太子殿下。”
骤起的风将女官的罗裙吹到凌乱,盛秋手中的灯笼早就熄了,还是被她死死捏在手里。
万俟悠起身。
看见盛秋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陛下、陛下疯了。”
大正殿内灯火幽暗,外面的闪电时不时照亮了房间里每一张黯淡又别有心思的脸庞。
太医院的院正将诊脉用的丝帕收了起来,没敢多看被绑在床上的皇帝一眼。
“娘娘,陛下阳热过剩,是犯了狂病。”
江九月低头,看向自己还没有包扎的伤口。
“能好么?”
她轻声问。
院正把头深深埋在了臂弯之间。
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
“召集宗正、三省长官……”没有看自己的丈夫,江九月的声音和缓,“问问他们,大启要不要一个发狂症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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