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完了冤情,再如何?将那卢昉抓来杀了?”
“兰台没有前辈您的星台那般神异,凡是被控诉之人都可以自辩,也可以拿出证据,等他也说完,兰台上会落下叶子,叶子不一定飘到谁头上,头上落了叶子的人就是这次的‘兰台官’,这些人可以对此次事情争论,然后用‘兰签’作票,论定此案。”
九陵界的各大宗门内“戒律森严”,在宗门之外却总是“疏于管教”,从没有什么能真正能让这些宗门弟子付出代价的手段。
戏梦仙都的“兰台定案”之法真的能将大宗门弟子绳之以法,受到了无数散修追捧,千里迢迢来告状的人大概也正在路上。
秦四喜在意的却不止如此。
“论定之后呢?就直接处置了?”
夕昔摇头:“无罪自然放了,还要把告状之人问清楚,至于被认定了罪行轻的会关大牢,最轻大概关一百二十年。”
修真者的一百二十年不算什么,岁月久长,年岁早成了淡去的数字。
秦四喜淡淡点了点头。
“被告之人怎么抓来?怎么杀?”
“大概是弱水长辈用了什么秘宝,只要兰台钟响,就去搜寻被告之人,戏梦仙都的甲卫只要跟着就好,至于处置手段……等几天戏梦仙都复查妥当,会一并处置。”
唇角勾了下,秦四喜脸上的笑渐渐真切。
“老板,您这贝,再来五十个。”
“好好好。”
夕昔看见自家前辈双眼有光,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笑着说:
“前辈……您部下的星台就像是这滚烫的石头,戏梦仙都的兰台则是热气,石头能把蚌烤熟了,石头上冒出来的热气也能烘羊,真厉害。”
“不一样。”
秦四喜摇头。
“最重要的不是石头,是火。”
人们仰着头看着兰台上的裘胜衣。
红艳的暮色笼罩之下,整座城都仿佛被点燃一般。
“我不过浇了瓢水,很多人就知道了可以这般去做,便也就都来做,也都能做成……这难么?”
秦四喜说着话,一抬手,把原本要喂鹅的贝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鹅一直看着,愤怒地瞪大了小眼睛。
舌尖没有吃到味道,秦四喜却没意识到,她看着不远处的兰台,仿佛在看着晨间的日出,春日的新树,又仿佛在屋檐下听到了稚嫩的鸟啼
——总之,那些新的,是新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