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碗里大概有水。
雀鸟路过,叨上几口,甩着水滴又扑楞着飞远了。
林女侠看见了,笑了笑,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落了的饼渣之类,才没了出去喂鸟的打算。
又坐了一会儿l,秋庆宇不吭声,她也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余晖将近,她起身去打了水,通开了炭炉,烧上热水,又重新抓了米熬粥。
树变成了晦暗中虬结狰狞的影子,将雕灵石灯用嘴叼着,空出手来到处忙碌的林女侠反而成了窗外的风景。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眉目映照得如同一幅画。
看着看着,秋庆宇的眼角有泪水一点点地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他的喉头梗了梗,忽然一股腥甜气喷涌而出。
听到响动,林女侠快步走进屋内,就看见秋庆宇吐出了一口浊血,整个人趴在床上。
“呜呜呜……”
这没了家的小崽子总算是哭了出来。
林女侠倚着门看了会儿l,把煮好的粥提到了桌上,又转身走了出去。
……
“裴将军能那么快到承安城,多半是因为我。”
第二日一早,林女侠就看见秋庆宇将自己周身收拾整齐,甚至连他自己躺了几日的床单都洗了。
只是洗的有些笨,捣衣杵被他用左手举着一下一下捣,生疏到仿佛整只手都是新长出来的一般。
林女侠也没帮忙,只揣碗出门去买了两碗云吞回来给俩人当早饭。
江州的云吞个头大,肉馅儿l也扎实,汤里放了茱萸油,两口下去额头就冒了汗。
秋庆宇昨晚吃了两碗粥,今日也有了胃口,用勺子一颗颗把云吞吃了,汤也喝了——这位皇室贵胄从来矜贵,吃鱼夹腹、吃肉夹芯,他们一路上碰到那菜切得不规整的时候,他吃的都会少一些,可谓是于无声已经尽显骄矜贵气,这下竟是把从前的毛病都改了。
吃了饭,他又想洗碗,被林女侠婉拒了。
秋庆宇就坐回了床上,他的话仿佛是说给林女侠听的,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裴将军镇守朔北,我常年在朔州的行宫,他也把我的安危担在肩上,这次我南下来南平之前与他说好,每七日派人给他传信……他大概是没收到我的信,才带人往承平城送信。”
林女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几个橘子,扔了一个给秋庆宇。
“裴将军是好的,那位姜鸿泥呢?她也是好的吗?”
听到林女侠的问话,秋庆宇神色有些茫然。
裴将军就真的是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