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小厮熟练地上前,一边帮着车夫摆正落脚梯,一边对车内人道了声“方姑娘好来”。
方如逸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把食盒交给小厮:“你家公子今日还不肯出门么?”
小厮接过食盒,面色愁苦:“公子还是老样子,虽说老爷叮嘱了,不必强他出门,可一日三餐送进去,全是原样出来。我们日日都盼着姑娘你过来,公子好歹能用上两口。”
方如逸应了一声,抬头望着江府大门,匾额上的白缎迎风肃肃。
今朝已是立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江府上下却到处披白,没有半点喜气。
她心里不是滋味,快步进了江府,不多时便到了江与辰的院子。
那扇房门依然紧紧闭着。
她接过小厮手里的食盒,让他下去,走到门前敲了三声,缓缓推门进去,又立即转身把门关上。
和昨日一样,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在外间坐下,打开食盒第一层,提起筷子随意吃了两口,故意重重地搁下,又拿着汤匙在碗沿上叮叮当当地碰。
坐到日头过午,她的脸上隐隐现出不安,身子也有些静不住,干脆走到后窗前,打开一条缝,谨慎地朝外看。
不过几息,那窗格子忽然大开,一身夜行衣的江与辰从窗外跳进来,反手扣紧窗格。
他眼圈青黑,目中满是血丝,方如逸甚是心疼,连忙走到桌前,打开食盒第二层,端出一盏滋补茶:“怎么去了这么久?幸亏出门前我让照儿用滚水温着,刚才又换了几回,否则茶都要凉了。”
江与辰接过来,一口饮尽,这才进了内室,飞快脱着身上的夜行衣。方如逸熟练地替他挂好遮挡的帘子,隔着幕帘小声问道:
“这次出去可查出了什么?”
“我怀疑下毒之人就是御膳房的厨子。这几日,那些御厨虽说都在大牢里关着,但我昨夜探查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的面容,似乎与前两日的不一样。我得了些线索,一路追出去,可还是被那人逃出了京都。如今朝局不稳,我不好擅自离京,只能先回来。”
“不如让魏临派人暗中去追?”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与辰取下帘子,一身的缟素。“可眼下我不方便出门,逸儿,只能麻烦你去武馆替我传消息了。”
“麻烦?”方如逸故意皱眉。“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跟我都这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