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危迟迟不动,沈芜只好自己上:“让夫人费心了,楚王府有不少好东西,明日我让人给您都补上。”
李危:“……”
楚王府都没陈府大,连一棵像样的大树都买不起,全是小指粗的小树苗,哪儿能有什么好东西,沈芜还尽想着拿他的东西还人情,他就是有再多的好东西也禁不住她这样送人呀。
还好卢氏并不要她还:“王妃用得顺手就行。”她自顾自地在室内转了一圈,瞧着那高案上还是空荡荡的,吩咐刘妈妈道,“也给王妃请一尊太子菩萨供着,好让我早日抱上外孙。”
沈芜:“……”
送走卢氏后,沈芜半晌都没醒过神来。
她不是草木之人,甚至比别人情感更丰富一些。
瞧着卢氏,她想自己的母亲不知还好吗,得知自己的那趟飞机失事,她的尸骨被找到,名字被列出时,有没有撑住,时隔一年,不知他们有没有走出来,是不是也会像卢氏一样,将感情投射在其他相仿的女孩身上。
这样想着,她好嫉妒,又略感欣慰。
鼻头一酸,眼窝发热,一腔热泪眼见就要滴下来。
李危瞧她好像挺伤感的,没有感受过亲情的他,不太理解。
“你这是被她感动的?”
沈芜刚爬上脑门的情绪,被他这一问,又缩了回去,连带着眼泪也都缩了回去,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问道:“那崔范要带兵去剑南道,那建立商会的事怎么办?”
李危:“你还不知道?你成日住在陈府里,陈小粥没跟你说?”
沈芜:“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那她还挺能憋的。”李危阴阳怪气的,“她开了条件,山南道建立米行商会,她得做会长。”
“那卢老爷……”
“她到还没那般小气。”
沈芜:“为何?她为何忽然要做会长?”
李危:“她要报复,报复太子,报复崔范。”
一本账本还不够,她要将商会握在自己手上,来日方长,她和崔范的帐还有的算。
沈芜眉头攒得像只小笼包子褶儿,浑身恶寒地打了个颤:“真可怕。”她仿佛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你去剑南道剿匪,身边不跟人吗?小童要看顾燕娘,卫先生是不是随你去?”
李危一向不着调,眼神偶尔端正清明,此时听出她担忧自己的安危,左颊的小酒窝乍起,格外不着调起来:“你怕我死啊?”
沈芜最见不得他这样子:“祸害活千年,你是千年祸害成的精,我才不会怕你死,我是怕你又跟上回似的,要死不死的还要污蔑我欠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