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确实不知,问道:“一座院子少说也要三四千贯,确实需要朝廷为这个钱庄兜底才能给我们贷那么多首付,只是这个每月付一点点,得付到何时何日才能付完?”
这都是公开的事,那人也不用藏着掖着:“十五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有。像您这样有一份公职的官爷,去贷很能多贷一点。”
“为何?”
“您身份摆在这儿呢,有衙门兜底,薪俸也比旁人要多,稳定呗。”
说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喝上茶了。
大口大口如牛饮完,对茶摊上的人道了声谢,丢了三文钱就走去牵马,却被一个布衣小儿拦住了。
“大人,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侍卫长早瞧见他在人堆里盯自己半天了,他身穿灰布衣衫,长得瘦弱矮小,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生药味道,狭长的眼眯着,露出一副谄媚的笑。
这样的人他这几天见了不少,甩开鞭子,龇着牙:“滚一边去。”
那小子抱着屁股不肯走,嚷嚷着:“我真知道。”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侍卫长不买账。
那小子指指西街头,躲在马匹的另一面说道:“我真知道她在哪儿,我要的也不多,三百两,三百两就行了。”
侍卫长收了鞭子,而今也没有旁的办法,就是走一趟而已,他脚程快,半个时辰都要不了:“前边带路,要是被我知道你哄骗我,我扒了你的皮。”
那小子忙去帮他牵马,穿过西街,再绕两条小巷,就到了一家叫丰益堂的生药铺前,这铺子他带人搜查了不下五次,不可能有人。
瞪着那小子,怒道:“你干糊弄你爷爷我!”
扬起鞭子就要挥下,那小子忙叫嚷不要,说道:“您先下马,我带您去。”他又指指后院那一片高高的墙垛,“就在那里,平时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带她从后头绕,您今天先瞧一瞧,我真没骗您。”
两人隔得很远,盯着那里的一扇后门,没一会儿,有个妇人拐着个篮子出来,坐在门槛上做针线。
斜阳就落在她的脚边,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瞧见街口的动静,也没人会留意一个穿针都吃力的老妪。
“那是邱大娘,这几日你们查地紧,她日日都守在后门看着。”
前一段时间也不知她从哪里听说有人说那院子里的姑娘是掌柜的养的小,说这话是他传出来的,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明明邵阳跟他一起说的,凭什么就教训他一个人。
后来满大街都是拿着画像寻她的人,他们才得知这女子是犯了事的,掌柜的见事发,就将他和邵阳都打发回家,不让再来店里干了,然而这几日他见邵阳还在店里徘徊,根本不像被赶走的意思,合着就欺负他一个人呢。
他咽不下这口气,正好买房的势头正盛,他正好也跟公主府的侍卫讨个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