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往上数几代,在座的何人不是出身乡野,御史台李大人祖上还是猎户,就是太n祖年少时不也在家务农为生吗?”
殿内的人无人再敢反驳,落针可闻。
偏李纯道:“她的出身是其次,只是她不姓陈。”她目光犀利,从袖笼中抽出一道圣旨,“这是父皇的意思。”
大太监总管宣读了这道圣旨,其意为,赐婚李危与陈小粥,不日完婚。
李危挥开那道圣旨,额上青筋暴突,像要活剥了猎物的猛兽:“你敢假传圣旨!”他指着李纯,好似指着白墙上的某个醒目污点,让她难堪。
李纯大怒:“放肆!”
“带楚王下去醒醒酒,让他清醒了再来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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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出自《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第章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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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危粗暴地推开上前的宫人,李纯竟没有其他办法逼他就范。
饮酒有些上头的人们嚅嗫着不知如何开口,连御史台张着嘴找不到措辞。
还跪在殿下的陈小粥瞧着这场闹剧。
从前她摆出百年世家的款儿来,让沈芜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规矩礼教,什么是高低贵贱,还请教养嬷嬷教她规矩。
再瞧瞧这大周的皇室,兄弟阋墙,姐弟互陷,与那些普通百姓争家产有何区别。
呵呵冷笑,摆出一副商人市侩的嘴脸:“敢问公主,若是我与楚王成婚,那朝廷欠我的钱能早点还?”
李纯安排这场闹剧,不过是想用婚姻关系牵制住他们两个,好让丰满钱庄掌握在她手中,至于债务,她都和皇室是一家了,债务的压力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头上。
要是以前,她还被名门贵女那套东西裹足不前,顾忌名门世族的体面与名声,是不敢将这些话放在台面上来说的,可惜,今非昔比,她早知道什么是民不聊生,什么是饿殍遍野。
有账就要算清楚。
花萼相辉楼金碧辉煌的殿堂,在煌煌烛火的照耀下照得殿中的人金光万丈。
噼啪一个烛花爆响,将那些人脑内的昏沉驱散一些,听到钱,他们又警觉起来,眼泛绿光,像一群贪婪的饿狼。
没人再管李危,只盯着陈小粥和李纯。
李纯:“人都交到你手上了,还能赖了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