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术和射击也在她的待办事项上,但那对她的变形术和魔药水平要求甚高——假证件和增龄剂,一个也不能少。
“你随意。”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向城堡走去,长袍下摆沾着一些银亮的东西,大概是踩点儿蜘蛛巢去了。
生活再次恢复平静。圣诞节前,伴随着斯拉格霍恩带来的关于“虫灭灵(即蚂蚁药剂)”的好消息,雷古勒斯正式向她提出了去布莱克家过圣诞的邀请。
“你说什么?”
阿波罗尼娅彼时正在为一个变形术不大灵光的一年级斯莱特林答疑,闻言匆匆丢下一句“咒语从你吐出第一个v字时开始生效,此时不要想着‘把a变成b’,而是要让详细的、完整的b的形象充斥你的脑海,咒语才不会时灵时不灵”,把雷古勒斯拉到一边。
“我说,我们一家都很欢迎你来过节。”雷古勒斯好脾气地重复。
阿波罗尼娅当然不是真的没听清楚,她只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不为什么。”雷古勒斯很是轻松,“我看到你签字留校了,写信的时候就提了一句,没想到妈妈在回信里就要我邀请你。”
“那你怎么不邀请西弗勒斯?”阿波罗尼娅摇了摇头,“差别待遇哦,是因为他不是纯血?”
“西弗勒斯今年也回家啊。”雷古勒斯有点好笑,“他去年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我也没细问。”
她仔细想了想,不由怦然心动。要挽救雷古勒斯的命运,指望他开窍、把秘密吐露给他人是不要想了,此君的责任感超乎常人的强,和他越亲近、他越瞒着你……只剩下克利切了。
小精灵的行事准则里几乎全是漏洞,克利切又是个死心眼,阿波罗尼娅不求他像多比一样富有主观能动性,但凡有十分之一呢?足够了。
“那么,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收到来自布莱克的认可。”阿波罗尼娅开心地笑起来,“笑成这样你妈妈会喜欢吗?是不是该再稳重一点?”
雷古勒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是要更稳重一点,妈妈顶看不上贝拉那种咋咋唬唬的性子。”
大名鼎鼎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阿波罗尼娅不知道旁枝会不会和主枝一起过节,但她丝毫不慌——不就是演戏与作态吗?格林格拉斯夫妇还指望卖了她为弱鸡儿子换人换钱换资源,贵族淑女课程她都是学全了的。
不过那年圣诞节她并没有见到贝拉特里克斯,反倒是暑假时和格林格拉斯夫妇一道受邀参加了布莱克和莱斯特兰奇联姻的婚礼——请帖是分开的,离谱。世代中立的格林格拉斯家只参加了上半场,阿波罗尼娅被带走前,远远地瞥见一个侧影。
伏地魔,还残留着身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时俊美无俦的模糊轮廓,身处一众食死徒簇拥之中,依旧吊打现场所有纯血老少,无论贝拉是智性恋还是颜性恋,就此沉沦都太正常了。
阿波罗尼娅收回目光,转身钻进壁炉热烈的绿焰里。
三年级时他们的“研究”正式涉及黑魔法层面,第一次用半吊子大脑封闭术迎战半吊子“摄神取念”——只有斯内普成功了,攻守皆是。
阿波罗尼娅有好几天在校内遇见他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那时候晕头转向,忙着守卫最大的秘密,还真没注意斯内普都在她的脑子里看见了什么——不得不说有些事真的要看天赋,她和雷古勒斯的“摄神取念”对他甚至都不起作用。
好在他们的活动时间也随着选修课的增设而减少,彼此倒少了很多尴尬。阿波罗尼娅为自己规划的路线是全o,课程的选择就很重要:算术占卜,典型理科,她一见数字就头疼;麻瓜研究倒是简单好拿分,在食死徒里又不吃香;古代魔文就不错,她对学习新的语言很拿手;剩下一门保护神奇生物,不选也得选——每个人至少选两门。
结果还正是保护神奇生物带给她的痛苦最大——她有洁癖。这些完全推翻她基本生物常识的小动物在她的袍子上留下各式各样的气味、毛发和污渍,而她却不能一下课就跑回地牢洗头洗澡换身衣服再来,这使阿波罗尼娅在每个有课的周三都十分暴躁。
她甚至觉得清洁咒只是一种心理安慰,是她通过咒语给自己下暗示、让自己相信袍子已经干净了,在这身衣服狂暴下水被肥皂泡泡腌入味儿之前,她始终僵硬得像被一个无形的人拿魔杖比在脖子上胁迫着前进。
雷古勒斯·布莱克比她暴躁得多,他完全不挑日子,时时看上去像一个压抑着火的小炮仗,或者即将爆发的高压锅。他越是努力地控制情绪,这股无名的怒火越是烧得他整个人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