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恨,敢不敢赌这个陷在魔祖命运里的、被祂割舍的吴斋雪,会在魔祖的安排下,牵扯到祂的本尊?
七恨的割舍,反倒叫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利用这具投影。
现在的冲突避免了,将来的冲突如何摆脱?
吴斋雪睁着剔透的眼睛,感受着无所不在的魔气,注视着掐住他脖颈将他高举的左丘吾,微微而笑:“我很好奇,这份传记,是何人为我作?”
“总不能是左先生你吧?”他笑道:“咱们可没有这般相熟……像是夜夜都听我墙角!”
一个在历史上没有着作流传的史家修士,一个超脱之前避于历史的人物,究竟是谁为他作的传?而又能这般翔实,如亲见亲闻!
左丘吾口中诵传不停,而腹鼓有书,发出回应:“还记得隗圣风吗?”
吴斋雪略有惘思:“我猜也是……”
左丘吾继续诵念:“世有岁寒三友,曰‘松、竹、梅’。世有岁穷三友,曰:‘吴斋雪,隗圣风,河关散人。’其以河关散人最年长,称为长兄。以斋雪最年幼,常受庇护。”
“所谓‘岁穷’,岁岁穷也!但还有个解释——‘岁穷月尽、挨年近晚’!”吴斋雪主动解释:“我们又称‘除夕三友’。实际上只不过是三个‘终年无成,年终无亲’的人。”
他感受着【天地时光炉】的炙烤,看着那跳动的焰光,怅声道:“这真像每年除夕我们都会坐在一起的篝火。”
终年无成,年终无亲……所以三人彼此为亲,互相鼓励,一起走过了很多艰难岁月。如今却只剩吴斋雪一人了,还只是个历史人物的投影,真正的“吴七”,已是七恨魔主。虽然还记得吴斋雪的一切,但跟曾经的吴斋雪,再也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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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你庇护在勤苦书院,却导致了勤苦书院几千年的魔患,以至天下第一书院,迎来灭顶之灾!”左丘吾腹语回应,有几分恢弘,愤恨都做了雷响:“他为你而魔,因你而死。你真敢记得他吗?”
吴斋雪张了张嘴:“这部个人传记……”
“是他死前绝魂为笔,蘸血为墨,铺寿成纸,为你而作!”左丘吾死死地看着他:“正是为了确定你的存在,避免你逃离,让你回到你该回到的位置……将你拽下超脱!”
“这么……恨吗?”吴斋雪咕哝了一声,眼瞳只是一转,顷刻便如墨染。
其人气质就截然不同。
感受着那骤然沉坠在心间的压力,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实——
吴斋雪已经变成了七恨!
这应该是令人惊喜的结果。可是圣魔君还停在将成未成的那一步,这个吴斋雪也没有真正和七恨本尊贯通!超脱之路与超脱命运的碰撞,自然也就无法到来——
明明已在门外。
此门永远不开。
左丘吾呕心沥血的种种准备,在超脱者之前,似是可笑的!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七恨含笑问。
祂仍以被左丘吾掐住脖子高举的姿态,抬眼看向棋盘外的姜望,又以更恶劣的笑意问左丘吾:“我说了你就能够理解吗?”
祂的意志在吴斋雪身上体现,是巨大的威慑。彻底地否定了谋局者,理应击溃一切超脱之下的意志。
非超脱者甚至都不能够理解超脱者。
左丘吾在谋划一个他远不能企及的存在!